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报告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生气有用吗?”嘲弄勾起的笑,像海浪般能将人吞噬的眼神,“难道要我动手杀了你才能让你满意?这笔帐我会和他算,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现在?”不知不觉被他勾起兴趣,萨曼莎兴味盎然的追问。
巫维浅没有马上回答她,沉默之中酝酿出某种厚重的气氛,他似乎是在计算什么事,“你说已经三天了?”
“从救你上来到你醒过来,确实,三天了,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他没有来找你,而是带着他的妹妹去了克劳迪家族,你会对他失望吗?还是……”萨曼莎放缓语调,阿拉伯血统让她的美别具风情,她看着他,如同母豹看待猎物。
“约森在谁受手里?”他忽然这么问。
身为赫卡忒的首脑,这种事萨曼莎当然早就得到消息,而且很乐于告诉他,“利欧是被巴托里财团的人救上岸的,莉迪亚公主也幸免于难,当然,她身上的剧毒让她不太好过,除此之外没有大碍,至于其他的,那个约森至今还没有消息。”
“源千造呢?”他继续问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太大人员伤亡。
“你还记得我?没忘记确认我的安全,实在让人感到欣慰。”门外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发音独特,源千造推开虚掩的雕花木门,话里有笑意,微微鞠躬。
还是那身西装革履,年过三十还是保持着很好的身材,沉稳俊逸的脸上笑意谦和,最完美的商人典范,源千造走近他,“可惜我们和利欧他们失散了,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
“错了,这是我的安排。”萨曼莎走到他们中间,源千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开,“萨曼莎小姐。”
“别叫我小姐,继承我母亲留下的组织后,我只能是萨曼莎,或者叫我赫卡忒。”对他的礼貌并不领情,萨曼莎更大的兴趣在巫维浅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你和这个源千造,你们可以发挥的力量似乎很强大,这将成为利欧的助力,但是不管他有多少力量,和克劳迪对决都是不明智的,至少不是现在。”不再绕弯,她终于暗示出她想见巫维浅的目的。
“你要我阻止他?”他明白了,就连赫卡忒对克劳迪家族都有所忌惮,可见他们并不简单。
“如果你阻止不了他,我就用你来阻止,我不想看着他做蠢事,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愧是世界性地下情报组织的首脑,萨曼莎调换表情,坚毅冷静的目光,露出不亚于男人的魅力。
“不是因为吃醋,也不是想对我做什么,而是纯粹的担心他,萨曼莎,你确实和别的女人不同。”巫维浅的话有称赞的意思,黎凯烈的眼光确实不错,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高兴。
“你终于生气了。”她得意的娇笑,踮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尖,眼神上挑,“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毕竟嘛,我可是你的情敌……”目光流转,诡丽却含笑。
这次似乎只是为了惹怒巫维浅,萨曼莎的动机不明,但谁都看的出来,她的理智和能干,智慧和美貌,都是黎凯烈除了巫维浅之外的,以往的那些情人所不能比的。
她越是以礼相待,这个男人就会越是愤怒吧,因为这个女人有着不输给他多少的力量,足以在任何场合和黎凯烈站在一起,而且能给予黎凯烈更多的帮助,源千造这么判断着。
没有男人不会不欣赏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情敌的立场,巫维浅会怎么样?就连他也好奇起来。
另一边,黑眸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看着萨曼莎,就好像听到一句笑话,“先别说什么情敌,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做出这种事就是为了保护他?阻止他和克劳迪的对决?”
他再次确认,她自然的点头,“我以为绑架你至少能让他动摇,他会来找你,没想到——”话音拖长,她讥笑自己看错了巫维浅在黎凯烈心目中的地位。
“了不起的自信啊。”他慢慢露出微笑,但从他脸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不悦和冷冽看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夸奖。
萨曼莎的笑意凝结,在他面前的男人用更阴暗更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什么阻止他做蠢事,愚蠢的人是你。”
没有表情的扔下这句话,眸底瞬间迸发的力量混杂着黑火,巫维浅松开腰上的床单,快速的穿起衣物,萨曼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和源千造两个人呆呆的看着面前矫健修长的躯体展开,动作利落的套上衣裤,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整装完毕。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她回过神追问,巫维浅已经穿着黎凯烈留下的衣物,走向门外,她挡在他面前。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阻止他吗?他那样的人会为了这点事改变主意?我是不会死的,他了解你,同时也有自信你不敢对我做什么,这种情况下你能用我来要挟他?你敢这么做?”冷笑着转过身,被风吹起的黑发遮住了眼,透露出无人能逼视的恐怖眼神。
“现在他少去部分实力,他可以考虑不去见克劳迪,但是别忘了,莉迪亚还危在旦夕,这时候就算是冒险他也一样会去做,你和他在一起时间不短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为人,敢在3500英尺高空往下跳的人,会怕危险不敢去见他的仇人?”
巫维浅的话,他的姿态,他的眼神,他勾起的嘴角,无处不是讽刺,他在嘲弄她的自以为是,可偏偏她没有办法反驳。
“萨曼莎,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这点,但是感情让你盲目,你被嫉妒冲昏了头,做了最错误的决定,你想阻止他冒险,但是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你正在把他推向深渊,我不在身边,你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谁来阻止?”严厉的质问声像惊雷,冷厉威严,刺穿所有迷障,萨曼莎悚然一惊。
“他……”她无法再保持笑容。
“他就是个爱赌博的亡命之徒,他在赌,赌我什么时候带你去支援他!”冷笑着,门被打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发出沉闷声响,他大步往外走,“带上你的人,跟我来!如果他出事,那你的赫卡忒也不必存在下去了。”
背对的身影踏入阳光,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干脆果决的叫人无话可说,门外的守卫在他的威慑下竟然忘记阻拦,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