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喜欢的面对面的姿势,和几乎没有停下过的吻,他在一片昏沉中仍记得要关照到谢时君喜欢的,毫无章法地吻着他的耳朵,在高潮的边缘含住耳垂轻咬,邀他和自己一同沉陷。
最后他们把整洁的床单弄得一团糟,赤裸着抱在一起,对视上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
今晚的他们像两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一再惹火对方,都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结果是玩火上身,两个人都落得一身狼狈。
洗完澡已经过了十一点,谢时君提出让向初留宿一晚,向初没有拒绝。
谢时君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深蓝色调的,很适合安眠,向初躺在里侧,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
今晚之前,他和谢时君总是有意无意地端着架子,一个滥用温柔,一个过度谨慎,如今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道隔膜也被捅破了,相处方式变得舒适,只差一个故事。
“谢老师,我们现在不玩游戏,给你一个讲故事的机会,你要不要?”
第9章
我们一起吧,既然顺路,那就一起走一段。
所有人都认为谢时君活得通透,对什么事情都看的很开,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困扰。
骨子里的从容和自持是装不出来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慷慨地分给旁人温柔,不带任何目的性,也不讨任何回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有这样好。
三十岁那年他才谈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对方是他的学生。
冉秋意是他升副教授以后带的第一届研究生,于情于理都应该倾注最多的心血。
他对冉秋意并不陌生,早在他给本科生上课时,这个爱笑的男孩子就时常出现在他眼前,主动当课代表是一定的,课间和课后的短暂时间,还有考试前的答疑,来的学生里也一定有他。
所以在冉秋意拿到保研资格,发邮件联系他,附上本科期间亮眼的成绩单,说想在他这边读研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没有哪个导师不想要冉秋意这样的学生,谢时君也不例外。
起初他没有看到男孩眼里热烈的爱意,一心一意栽培他,带他做项目,带他参加学术交流,他所能拿到的最好的资源,无一不想着冉秋意。
后来他才意识到,抛开老师这个身份,仅仅作为一个平凡的男人,不可能不被冉秋意打动,他谢时君也不例外。
男孩乖巧、聪明,笑起来很好看,那双笑眼从很久以前就只追随着谢时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了很久,就为了能够做他的学生,离他近一点。
“谢老师,我喜欢您,喜欢您很久了。”
因这短短的一句话而心跳失衡的谢时君,根本做不到拒绝。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转换的非常自然,在教研室,他们是老师和学生,冉秋意会叫他“谢老师”,他会叫冉秋意“小冉”,但是回到家,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喜欢纵容冉秋意叫他“时君”,而他会亲昵地唤他“宝贝”。
谢时君把迟来的少年意气,把这一生中最接近于孤勇的一段心动,毫无保留地送给了他的男孩。
可圆满二字究竟有多难写呢,旁人艳羡的感情却走不到最后,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比如他和冉秋意,比如向初和许怀星。
至于为什么分手……
谢时君的故事讲到一半戛然而止,向初靠在他肩上,小心翼翼地问:“那后来呢,你和他,为什么分开了?”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在谢时君沉默的时间里,向初握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两个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静静等他开口。
从跨年那晚的纠缠不清开始,向初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离谢时君这样远。
原来他们都是被过去困住的可怜人,自以为贴近,却是在隔着两层牢笼拥抱,只不过他一开始就主动袒露伤口,不掩饰对治愈的渴求,而谢时君却始终将一个旧名字握在掌心,背在身后。
半晌,谢时君继续说:“后来他硕士毕业,我们同居了,我母亲有一次来看我,撞见我和他接吻。”
“她心脏不好,再加上那时候我父亲刚去世不久,受了打击,需要动手术,她说除非我跟他分开,不然绝对不会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