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以南道,“那我能怎么办?只能说没事,下次来也行——结果那天桑桥还是准时来了。”
“那个点儿本来我都准备下班了,走到巷子口,正好碰着他贴着墙边扶着走过来。”
栾以南停顿了片刻,“他看我下班了又不好意思了,硬要说自己是路过这儿,然后被我给拉回诊所里了。”
那是几年前的,他不曾拥有过的桑桥。
傅行舟每一个字都听得仔细:“然后呢?”
“然后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打架。那小子跟我说,他们小区里有个以前给他饭吃的老太太,儿女都不管她,自己在小区门口纳鞋垫卖养活自己。”
栾以南的声音轻了些,“结果小社会们非得让那老太太交什么保护费,桑桥看不过去,就上去跟人家硬刚了。”
他顿了顿:“傅董你别说这小子真是牛,一个人打跑了人家五个,内脏出血,要不是那天半夜他经纪人发现给送了急诊,估计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傅行舟面色像是幽冷的冰,半晌都没有说话。
栾以南深吸了一口气:“后来我就想,医者仁心,这小子我得管啊,要不我真怕他哪天死得我都找不着了。”
见傅行舟半天不答话。
栾以南敲了敲导诊台的桌案:“跟您说这么多,傅老板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傅行舟依旧沉默。
栾以南只得直截了当:“我的意思是,也许遇到你,就是桑桥这十九年人生里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了。所以作为他的医生,我希望傅董您不要放弃他。”
傅行舟拿起了放在旁边的药,向外走去。
走出两步,停了下来。
礼貌而疏离的道:“谢谢您,但您似乎理解错了我和桑桥之间的关系。”
傅行舟伸手推开了诊所大门,似乎思考了片刻,又转回身:“桑桥遇到我不是幸运。我重新找到他,才是我唯一的庆幸。”
天色已晚。
寂静的夜空里飘了些冬雪。
飘飘扬扬的雪瓣在地面上一点点积攒,灰霾色的天空看不到丝毫星光。
傅行舟将药和书放在副驾驶。
然后拉开车下车,取出一根烟点燃,站在车旁安静的吸。
重度疲乏的时候尼古丁总是非常提神。
桑桥身体不好,两人在一起后傅行舟几乎已经完全戒掉了香烟。
只是他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实在抽不出空休息。
一根烟毕。
傅行舟重新坐回了车里。
车内没有烟味,不会影响到桑桥的身体健康。
刚要开车。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突然跳出一条Raven的来电。
傅行舟将手机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