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知道这一关躲不过,终于点了点头。
方卉泽坐到沙发上,点了跟烟,说:“说吧,绘本上有什么?”
萧肃咳了一声,也取了根烟点上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谁?”
“你应该早就知道吧。”萧肃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苦涩的烟气,“那个病毒,是耶格尔十二年前从一个人手里偷来的。”
“哦,你是说她?”方卉泽点点头,“我知道,我还专门查过,那个人姓郑,是国内一家医学研究所的大拿,当时她的死惊动了国内很多研究机构,追悼会据说很隆重。”
萧肃意识到他并不知道郑菲和荣锐的关系,大概因为荣思寰身份特殊,所以家属的身份都做过保密。
“她是怎么死的?”萧肃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她的死和耶格尔有什么关系?”
“嗯?”方卉泽有些疑惑,抬眼看他:“你认识她?”
“业界前辈,看过她的专著。”萧肃说,“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死因。”
“叛军杀的。”方卉泽说,“国内报道上都有。”
“耶格尔当时也在现场,他怎么没有被杀?”萧肃道:“你应该知道,这不是真相。”
方卉泽隔着烟气看着他,眉心微蹙:“十几年前的事了,早就盖棺定论,真的假的有什么意义?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萧肃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太突兀,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但晾他想不到荣锐的身上,便道:“在学术界,剽窃占有他人成果是非常恶劣的行为,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愿意相信一个道德底线这么低的人。”
“大概因为我这个人道德底线也不高吧。”方卉泽笑了下,说,“我和他其实是同一种人,毕生执着于一点,不惜付出所有,甚至是良知和人性。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视线之外皆为虚妄,掠夺也好,杀戮也罢,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至于那些所谓的罪孽,什么业果,报应来了,受着就是了。”
他弹了弹烟灰,淡淡道:“所以你错了,阿肃,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信任,只有邪恶者心照不宣的了解而已。”
萧肃无话可说,一个人能将自己的罪孽剖析得如此淋漓尽致,以这样平静的口吻说出来,已经不单单是邪恶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