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唇带了发烧时暖热的温度,在她指尖留下一片柔软的触感,不仅温瑜顿时怔住,许炽本人也呆呆愣在原地,陡然红了脸。
他真是被烧糊涂了。
草莓味糖果的清香冲散了仍残留于舌尖的药味,许炽不敢看温瑜的眼睛,再度把脸埋在围巾里,任由滚烫的热度与糖果的清甜流经全身。
“我……脑子没转过来。”他的舌头也打了结,如果平日里被许炽折腾得苦不堪言的老师们见了这副场景,一定会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任何情况都能巧舌如簧的小霸王也会有羞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抱歉。”
温瑜的声音也小小的:“嗯。”
眼看马上就要到中自习,她简短嘱咐许炽乖乖治病、好好吃药后,留下几颗味道各异的水果糖就匆匆离开。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岑阳与小伙伴见她离去,才悄咪咪溜进来。
“炽哥怎么样!我为你创造的机会是不是……”岑阳的夸夸其谈还没拉开序幕,就一眼瞥见桌子上原本盛药的空杯,笑意凝固在脸上,“难道你……”
许炽嘴挑,苦味一概不碰,之前医生劝了不知道多久,也没说服他喝上一口,现在这杯子空了,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装作毫不知情地瞟一眼许炽似笑非笑的脸,岑阳勉强扯动嘴角,看向身边的两个朋友:“你们还想吃冰淇淋不?我再去买。”
许炽没说话,又剥开一颗糖果放进嘴里。
它是酸酸甜甜的橘子味,让他想起嘴唇触及姑娘指尖时的刹那心情,也是酸涩里掺了丝丝的甜。
他忽然觉得,那杯药也不是那么苦了。
七班的节目顺利通过海选,在一众舞蹈与合唱里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
温瑜循规蹈矩地维持着白天认真学习、晚自习指导范宁宁的钢琴、放学后给许炽补习的生活,不知不觉就到了元旦晚会的时候。
她怀着母亲看待出嫁女儿一样的心情,帮范宁宁拉上礼服拉链,再把她的碎发拢到耳后:“不要紧张,加油。”
范宁宁圆脸上浮起腼腆的笑,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来奇怪,当触碰到温瑜的手掌时,她砰砰直跳的心脏悄然平静下来,好像飘荡于无风海面上的小船。就这样静静站了半晌,她垂眸轻声道:“谢谢你,温瑜。”
然而还不等范宁宁把满腔感激全然诉说,身后便响起一声喊叫:“不好了,陈汉洲从楼梯上摔下来,疼得动不了了!”
陈汉洲是男主角魅影的扮演者,他一出事,整部歌剧就都毁了。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班里其他男生对走位和台词一无所知,跟着排练的群众演员就算知道大概流程,也根本没有能力唱出剧里那些难度极高的曲子。
眼看马上就是七班的节目,在后台候场的同学都当即白了脸。温瑜被范宁宁握住的右手微微捏紧,在一片人心惶惶的死寂里,她深吸一口气,沉沉开口。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