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皱眉看过去,刚想开口,卫殷却是抬眼:“谁说本王这一队要带将士走了?”
这次不仅太子其余人也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看去,武老将军更加不认同:“睿王你这是……”
卫殷依然是懒散的表情,仿佛说这些的压根不是他:“本王带着自己的人从另外一边走,这林子走出去有不少路,太子和武老将军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以及这些将士按照原计划行动。”
其余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该说睿王大义,还是说睿王不要命?
如果五毒派针对的是睿王的话,他这么一走哪里还有命?
太子显然也没想到卫殷会这么做,一时间为自己的狭隘心头涌上愧疚:“小皇叔,孤……”
卫殷却是没看他,只是冷漠环顾一圈:“但本王也不是没要求。”
武老将军松口气:“睿王请讲。”
卫殷:“景大人跟着你们走,这一路武老将军需护他周全,如若事后他有半点损伤,就不要怪本王同你们一一算账。”
众人傻了眼瞧着卫殷:??睿王疯了吧?为了景大人竟然自己跑去冒险?这算不算是真的冲冠一怒为蓝颜连命都不要了?
武老将军心情更加复杂,太子更是皱着眉,张嘴想说什么,内心里此刻却忍不住涌上一股阴暗,他明知道不该,可还是止不住想,如果、如果小皇叔出了事……是不是以后景长霁就归他了?
太子很快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他不该这样,这是他的皇叔,他们体内都有着卫氏的血脉!
他怎么能这么想?
武老将军本来还想劝卫殷,但想到对方的那批暗卫,据说都是能以一敌百的好手,人一说,想要脱身其实反而也更容易。
最重要的事,睿王体内的毒,能克制所有五毒派的毒不受影响,他们却不能继续赌。
毕竟带的药草就这么多,若是继续再来一次别的毒,怕是还没走到锦州,药先没了。
最终众人还是同意了卫殷的提议,只是离开帐篷前,卫殷却是让众人先瞒着景长霁,等卫殷离开后,众人对视一眼,心情格外复杂。
万万没想到,睿王竟然是个痴情种。
这么一想,和老睿王还真的挺像的,老睿王这辈子为了睿王生母也是终生未娶,对方身份不够当正妻,那他干脆就不纳妃。
景长霁再回来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次因为受伤的人少,人手也够,他抓紧回来吃点东西。
刚到了地方,就看到卫殷坐在马车前,撩开的帷幕刚好背光,一时间景长霁看不清卫殷的表情。
景长霁既然遇到了也不能装没看到:“王爷用过膳食了吗?可要下官一起带过来一些?”
卫殷却是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瞧着他:“上前一些。”
景长霁虽然疑惑,还是走近,几乎挨着马车的车栏。
他刚走近一些还没说话,只感觉眼前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指,还没等景长霁回过神,他感觉腰间一坠,低头一看,发现腰间多了一个铜牌。
这铜牌上头纹路繁复,是一种看不懂的文字,造型也奇特,这模样给景长霁一种他腰间挂着的像是虎符一样的东西,但怎么可能?
“王爷,这是什么?”大概是卫殷这段时间是不是给他一些小玩意,先前是玉佩,这次又是铜牌,所以想摘下来又怕卫殷又跟先前一样,干脆先问出声。
卫殷在替景长霁挂上铜牌后就重新退到马车里:“之前那两个侍从保护你的安危,接下来都不太平,为了以防万一,这铜牌给你。由这铜牌在,从本王这边出去的人都会听从你的安排。”
景长霁太过惊讶,所以没听出卫殷前后两段话显然有区别。
景长霁先入为主,还以为这铜牌是能让那两个很厉害的侍从听从他的吩咐,并未细想卫殷那句「从本王这边出去的人」的深意,还当就是指这两个侍从。
景长霁想说不用,但想到晚上的遇袭,想着这两个侍从待在他身边久了,他也用习惯了。
想想左右也就两个人,松口气:“下官先谢过王爷,以后有吩咐,王爷尽管提,下官定当肝脑涂地。”
他这话也没作假,而是真心实意的,也下了决定将卫殷当成日后辅佐的君主。
只是这些他暂时没提,打算等锦州的事过了之后再询问卫殷的意思,万一睿王嫌弃他没有武功不堪大用呢?
卫殷将铜牌给了景长霁之后也没多留,只说自己用过膳食,让他自己去太医院那边吃。
景长霁没多想,拜谢之后转身朝那边去,只是走出很远他明显感觉到背后有人一直瞧着他。景长霁忍不住转过身,发现隔了一段距离,卫殷竟然还坐在昏暗的马车里朝着这边看。
但因为有点远他看不清卫殷的神情,他朝着那个方向又拱手行了礼,这才走了。
只是走远还忍不住摇头,卫殷今天瞧着怪怪的,等下午走的时候还是要提醒一下卫殷晚上太子会遇袭的事,到时候别连累了卫殷。
想到第一世的事,景长霁叹息一声,第一世这次遇袭针对的明显是太子,那时候情况危急,来得人很多,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唯一让人棘手的是这批人的首领。
那人一袭黑袍,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身形难辨,纯黑色的铁面将眼睛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声音更是可怖的喑哑沉闷,是腹语。
景长霁那时候不知道对方用的是腹语,直到后来回到京中太子那边才打探出,他听了一耳朵。
当时那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太子,后来太子那边无法抓到,那人干脆抓了他和霍锦州。
太子让人去救人,最后霍锦州被救回去,他则是被那人给抓走了。
第一世的时候他那时候与太子一行人分散,还以为霍锦州获救是意外,是自己运气不好,可后来才明白,太子想救的本来就只有霍锦州,他的死活太子还真不在意。
景长霁用过膳食后又匆匆在太医院帮忙,直到启程他去马车上,发现原本停在原地的马车换了一辆。
但马车旁站着的的确是先前赶车的侍从,是卫殷的人。
他疑惑走过去,探头朝里面去看,发现卫殷并不在里面,他一愣,询问一旁的侍从:“王爷呢?”
侍从将目光落在一旁,并没对上景长霁的视线:“王爷晚一些要施针,不方便景大人在那里,所以给景大人单独配了一辆马车。”
景长霁倒是没多想,上了马车后,发现这马车很宽敞,和先前卫殷的那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