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的妹子性子绵软,为人老实,能跑这一次已经是花了所有勇气了,信里小树说,他那妹子现在在京里卤鸭铺子里干活,但人也不精明,只能干些粗活,小树是心疼可怜这妹子,却不知道怎么办,教管事是教不会。”
与苏家人不同,黎周周跟苏家的表弟们是没一起长大,说是有亲戚关系,可实际上刚开始没多少情分的,所以该怎么管就怎么管。后来相处久了,才有了感情。
而柳树则是照看妹子长大,虽说心里清明知道好歹,可血脉亲情割舍不断,不能这般衡量的。
“柳夫郎什么意思?”顾兆问。
黎周周:“他是一团乱麻,柳家妹子今年十九,这马上就过年了,过完年二十,这一跑,乡下名声不好听,再耽搁下去婚事怎么办?小树愁的不成。”
“可京里好一些的,人家瞧不上柳家妹子,再低的身边便是小厮下人。”
时下结亲多是门当户对,或者两方其中一家略高些,多是差不离。太高了,这种情况少。择亲都是看家世背景,柳家虽是出了个柳树,可按时下的道理,柳树是嫁出去的人,是严家人。
那柳家妹子说破了天就是农家女,所以刚才黎周周说,那年纪大的乡绅求娶柳家女,说起来还是柳家女高攀一些。但不能这么算。
乡绅今年四十九,家里有发妻,还是成亲多年的,家中孩子成群,孙子都有了,柳家妹子嫁过去便是个外人,说是平妻,若是柳树这边严大人不给什么好处帮衬,那乡绅一瞧柳家妹子没了利用之处,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再者年岁大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生,要是过几年乡绅没了,柳家妹子还落下个克夫的坏名声。总之过日子不能看面上地位钱财,还要看适不适合。
“苏石毅多大了?”顾兆突然问起来。
黎周周:“相公你是说石毅跟柳家妹子?”
“要是柳夫郎没想过,怎么会写信问你这个?”
“那倒不会,小树性子就是这般,他要是真往这边想,信里才会跟我写个明白,如今信上絮絮叨叨的就是说他的烦心事。”黎周周了解小树,断不会。
不过相公一说,黎周周想了起来,苏石毅是十八了,明年十九。渝哥儿今年十五,京里的英哥儿十六,这俩还小不急,京里的苏石磊今年十七。
要是苏家的男孩,那年岁上来说苏石毅确实是合适一些,两家都是农家出身,苏石毅为人可靠老实,办事也利落,出来了见了世面也没学坏。
总之看着还成。
“可婚事这是大事,咱们不好问的太明显了,石毅性子老实,我怕他以为咱们逼着他,再说也看柳家妹子的心思,不能一头来。”黎周周思忖了下,打算迂回着问问苏石毅这边。
给小树的回信那便不急了。
“再者以咱们家和严家的关系,若是拉亲做媒,更应该慎重了。”
顾兆就是和老婆闲话家常,听了点头说:“周周说得对。”
“对了,相公还没说仔细京里琉璃的买卖。”黎周周换了话题,小树妹子这事急不来的。
顾兆搂着老婆的腰,亲了一口,有几分臭屁得意说:“周周猜,除了送出去的五样礼,其他的五件礼盒卖了多少钱?”
郑家、严家、梁师兄那儿都送了,还有就是拖梁师兄给老师送了一份,还有当初翰林院的顶头上司施大人。当初调令下来,顾兆被调去昭州,施大人知道昭州在哪里后是也动气,想为顾兆奔波的。
顾兆记在心中,知道施大人爱风雅,送给施大人的琉璃盏是一点红,礼盒是寒梅见雪款。
十个礼盒,各有差别不一样,毕竟纯手工做的。不过带颜色的就两种,红色和绿色,可创造出的花样就多了,烧出来的有的像梅花瓣一片一片的,绿意则是线条,折柳绿意。
送给老师和师兄的则都是月明千里。
纯洁的磨砂款有月亮纹路。
其实现在顾兆烧的琉璃不能算玻璃,毕竟技术在这儿,加上材质上是天然的石英石,以及被他提炼出的纯碱,质地来说是水晶,透明度不如现代玻璃,可比古代的琉璃质地要透明清澈许多。
这十样礼,件件细节各有不同,质地也是烧的最好的一批来,其他的瑕疵品,都是他家在用。这样卖到京里卖大价不算坑人。顾兆觉得自己很良心了。
“相公当日不是定价两千么?送出去了五样,剩下的五件那也该有一万多两。”黎周周说完慢慢停住了,因为他想起来梁师兄的兰香阁一两银子一块椰皂。
夫夫俩顿时互相看。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