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时在京里的想法,如今自然不是了。
从小到大不管你有啥本事,反正家里长辈村里人逢人就是说,男孩顶用顶事,哥儿算啥,是哥儿样样不如男孩的。
受这样的影响,苏石毅观念也是如此。
现在嘛——
有本事的哪里分什么男子哥儿,他表哥便是厉害着大本事。
扯得远了,苏石毅挠挠头,他其实还是知道,要是去表哥跟前说了他不成,那以后表哥肯定不会让他负责干别的了,只能当个二把手、三把手……
王坚比他坚定。
这次出去,表哥不去,肯定是多方顾虑,不让王坚去,说一个哥儿上路——结果王坚先反驳了回去,说之前两个哥儿能去,如今老板不去了,那我也能去,正好锻炼了。
苏石毅心里叹息,自愧不如王坚。
就在苏石毅磨磨蹭蹭纠结这段日子,王坚被叫回家里一趟,他爹说都跟黎老板说了这次你别去,怎么你还闹着要去,说你一个未出嫁的哥儿单独和那么多男人扎堆做买卖像什么话,名节还要不要了。
王坚就说老板怎么突然说不让他去了,原来都是他爹背后嘀咕的,便说之前他去爹你咋不说,还不是想让我巴结老板,如今又说名节,我这名节满昭州城人背后早都念叨嚼烂了。
王老爷气得抽了一巴掌王坚。
王坚没哭,就是气恼,说了定要去,他就做买卖,就是王坚。
“你还想不想嫁人了?!”王老爷气的喊。
王坚:“要是嫁个男人要窝到后头小院子争风吃醋看人纳妾,没半点自由了,那我就不嫁了。”
王老爷说不通,手指隔空指着王坚的脸许久,最后是算了。
动静是闹的大,老爷打骂了一通四哥儿,这消息是传遍了整府。王夫人听见了面上说可怜孩子了,老爷再气好好教就是了怎么能动手呢,可心里是痛快高兴的。
这两年,四姨娘那儿的哥儿露脸出头,风头盖过了嫡子她生的,王夫人岂能不生气?不过安慰自己,不就是个哥儿,如今这般糟践自己名声,在等两年,嫁人挑人家都不好挑了。
“夫人想啊,四哥儿他再有本事,老爷挣的这些家业,它也是王家的,四哥儿又是庶出下贱的,又是个哥儿,嫁了人成了别家的,难不成由他来继承王家?”
“如今四哥儿不要名声不要脸,在黎老板跟前得力,搏了种种利益,积攒的家业也是给大爷留下的。”
王夫人身边妈妈常劝的话。这也是为何王夫人即便是嫌四哥儿,但却由着,不管,还抬举了四哥儿他亲生娘。
她都这般年岁了,挣什么老爷宠爱,挣得是孩子前程、家业。
王坚在家中没留两日,与父亲大吵一架后,当天便回黎府院子了。当时天麻黑,王坚静悄悄的,不想惊动人,结果还是被霖哥儿给抓到了。
霖哥儿举着油灯,见人影鬼祟,吓得声音都抖着喊木头。
“是我别喊了。”王坚先出声了。
这油灯照着人一看,霖哥儿当即吸了口气,“王坚阿哥,你脸怎么了?谁打了你?”
“还能谁,当然是我爹了。”王坚满不在意说完,又添了句,“别告诉旁人知晓,我还要脸呢。”
霖哥儿乖乖应是。
后来是偷摸热了热毛巾给王坚阿哥敷脸,霖哥儿没问缘由,王坚先说起来了,“嫁人嫁人,烦死了,嫁人有什么好的。”
其实刚冲他爹说的那些话,也是话赶话赌气脱口而出。
霖哥儿乖乖坐在一边,细声细语说:“其实嫁人也挺好的,能生个孩子,和和美美的。”
“那是你家里父母恩爱,还疼你。”王坚道。
霖哥儿:“其实我爹也有小妾的,我阿娘管着中匮,家里都是她说的算,姨娘们也还好——”他想起来,王坚阿哥亲娘便是姨娘,便不提这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