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娘喊出来后,见那纸鸢掉,她赶紧跑着,一边跑一边拉手里的线,也顾不得旁人看她目光,就是这样跑着,背后福宝蹦跳跟她加油。
“阿姐快点快点,飞起来啦。”
“阿姐再跑快点。”
“好厉害啊阿姐。”
琳娘感觉自己跑的飞快,风迎着脸,耳边是她的笑声,看着风筝一点点升上去,飘在天上。福宝哇的鼓掌鼓掌,看着阿爹,喊:“阿爹阿爹,阿姐好厉害,把风筝放上去了。”
“福福再试试,也放上去。”黎周周说。
福宝自当想再放,阿姐的风筝上了天,他福福的也要上去。琳娘还想帮福宝拿风筝,黎周周先开口了,“我同他放,一起跑跑玩玩。”又跟竹榻上坐着的陈二娘说:“之前我忙,东奔西跑的,难得有空,陪他玩玩,二小姐见谅了。”
陈二娘:“黎老板客气了,小孩子玩的开心,自便就好。”
“好耶好耶~”福宝已经蹦蹦跳跳了,亲亲热热的缠着阿爹胳膊,跟阿爹说了好一通的风筝经。
父子俩一走远去放风筝玩。
竹榻上的陈二娘目光不由移到了远处拉着风筝线,要放的再高一些的女儿身上,原先脸上规矩克制的笑,也渐渐成了慈爱了。
在木府哪里见过、听过琳娘这般笑呢。
“阿娘,快看我的风筝。”琳娘见福宝同他爹一起放,便拉着风筝线跑去竹榻那儿,可惜她没跑几步,风筝不知道为何慢慢要掉,吓得琳娘赶紧跑着放起来。
陈二娘见女儿也想同她亲近,如今她还活着不陪陪女儿多玩闹乐呵,莫不成要等她没了吗?当即也扶着竹榻下来。
一旁徐妈妈着急要搀扶,陈二娘搭了手在徐妈妈胳膊上,说:“不碍事,陪她跑跑走走。”
陈家年幼的男丁都上了官学,还未放假。孙子辈的女郎们则是听到了热闹笑声,羡慕极了,问阿奶能不能一同玩。
陈夫人还愣了下,“怎么不能?”让身边丫鬟带孩子都去后院。等孩子一走,这才问儿媳,“拘着她们作甚?”
儿媳也分,矮了一头的那便丈夫是庶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陈夫人其实心中懂,正好借这个机会说明白过来了,“小琳和其他孩子一般都是我孙女,虽说是有亲疏,不过那也是她在外头长了十七年,我没看过一眼,没抱过一次,以后咱们府里女孩出嫁,我人人添一份嫁妆,如今在府中孩子还小,也不用面上拘着孩子不去玩乐,显得我这个当阿奶的刻薄了孙女。”
“长久下去,省的有人背后嘀咕念叨我是个老糊涂。”
当儿媳的自然纷纷说不敢,也有说怕冲撞了贵人。
冲撞贵人?陈夫人不信这,就是面上拘着孩子不玩乐,给她看呢,这才多久?几个月就开始了嫌二娘琳娘在府中了,可这话不能挑的太明白,几个媳妇肚子如何想她不管,别带到面上去就成。
“都去带孩子玩吧,天气好日头足,跑一跑晒一晒乐呵乐呵。”陈夫人打发了一干儿媳,等人走后便浓浓的叹息一声。
旁边妈妈说:“老夫人多虑了。”
“我能不多虑多想吗?儿子都大了,我年迈,以后管家权早晚要交给儿媳手里去,到时候我也是个看人脸色吃饭的老太太。人心是肉涨的,我亏欠婕娘,自然是想补上,可其他儿媳盯着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太一丁半爪……”
“也不至于,咱们府里的几位爷们是顶好的,绝没有嫌了二小姐的心。”
陈夫人又是一叹,都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儿子是不嫌,可各自有了家,时日久了,多是事端,不过琳娘年纪差不多该择婿……
后院里多了许多陈家姐姐妹妹,都是来玩纸鸢的。
福宝自然是高兴,还给几个小妹妹教怎么放上去,“呐你快看,天上飞的高高的风筝,那个就是我的,我和我阿爹一起放上去的。”
“你好厉害啊阿哥。”
“那当然啦,我和阿爹都好厉害。”福宝骄傲挺起了胸膛,然后给小妹妹们教怎么放。
人多了伺候仆人也多,端茶送水还有水果切盘,有的略微年长的不爱放风筝,也可能是想在黎周周跟前表现,让下人端了绣花架出来,坐在那儿开始绣花了——这也不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