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丁管家,丁管家……”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哀怨,悠长,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他不由自主坐起身,下了锦榻,循着那声音的来源木然出了房门,一步步向前走去。
终于,他走到了后花园的一处枯井旁。他忽然想到,这正是数日前丫头小翠投井而死的那口井,只觉头皮发炸,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转身想走,却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丁管家……”
回头,只见丫头小翠披头散发地站在身后,脸孔青白,目光呆滞。
丁玉荣吓得“啊!……”的一声从锦榻上坐了起来,心口卜卜乱跳,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呆了半晌,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是个梦……”
这时房门忽然“啪啪”响了起来。他稳了一下心神问:“谁?”
门外的人答道:“是我,丁诚。”
丁诚?丁府一个出身卑微的使唤仆人。
丁玉荣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来打扰我!有什么事明天再来罢。”
丁诚为人忠厚老实,胆小怕事,如今丁玉荣发了话,他又焉敢造次?孰料他这次的行为却有些反常,非但没有诚惶诚恐地走开,反而直接推开房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丁玉荣怒道:“丁诚,你好无礼!”
丁诚道:“丁管家,请原谅。奴才也是被逼无奈才硬着头皮来找您的。家母病重却无钱延医,只好找管家来借些银子。”
丁玉荣叹了口气,“丁诚,你在府中这么多年了,侍奉主子也算尽心,现在你母亲病了急需钱用,暂时预支些工钱也不枉了主子对手下的一片体贴之情,原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些事情你大可白天找个空暇时候来便可,又何须这么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倒像是怕人知道似的。”
丁诚道:“奴才的确是怕人知道,因为这次奴才要借的银两数额很大,而且也无力偿还。”
丁玉荣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丁诚不回答,眼神只阴凄凄地凝视着丁玉荣的眼睛,“丁管家,你到底答不答应?”
丁玉荣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脊背起伏着,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如火山般喷薄而出的冲动,颤声道:“你……你想要借多少?”
丁诚没有一点迟疑,直接伸出两个手指头道:“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这丁诚是疯了吗?丁玉荣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幽深的目光带着几分晦暗深沉的审视,一眨不眨瞅着他,冷笑一声道:“丁诚,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说吧,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