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笛飞声来了两个朋友 (二)

大不了,就是再等一年,两年......

他又不是没等过。

他相信,他们终会回到从前。

然而现在,他突然觉得,他可能已经败了。他真的败给了一个死人!

这真是莫大的耻辱!

乔婉娩一双美目隐隐也有怒意。她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算了,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她极不耐烦地说了这句话,拂袖而去。

肖紫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又怒砸一拳在墙上。

他看得出来她的失望和决绝。

自从她认出来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她已经为了那个她口中的只剩亲情的男人几次三番站在他的对立面,毫不留情。

后来,当她得知是他把李相夷逼得断剑跳江,就和他提出了分手。

他死活不同意,于是,就一直拖到现在。

对外,两人仍是夫妻,四顾门的门主和夫人。对内,大家都知道他们感情不和,分房而居。

但是,以前她生气,更多的是指责和愤怒。

现在,却是这种让他窒息的冷淡和疏离。

这比指责更让他绝望。

其实,他刚刚就差点答应他了。

他内心是真的不想看到她难过和失望。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甘心!

只要灭了笛飞声,他这个门主之位就实至名归了。

至于乔婉娩,她再生气,再失望,李相夷已死,她身边只有他,也只能有他。

以后再去好好哄哄,总归是有缓和的机会的。

肖紫衿拿定了主意,却又觉得心里憋闷之极。

他走出了房间,去问小二要了壶米烧酒,甜甜的糯米酒香,让他忘了这个酒度数其实不低。

是夜,这个无处诉说苦闷的四顾门门主一个人在房内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日一早,肖紫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是云彼丘。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云彼丘皱了皱眉,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打算。

他说,一大早,乔婉娩就带着四顾门门人离开了。说是思量再三,笛飞声最近并无为害江湖的举动,四顾门没必要主动挑起和金鸳盟的争斗,不如静观其变,还江湖一个太平。

云彼丘拦不住。

因为,绝大部分四顾门的人都听乔婉娩的。

肖紫衿气得脸都绿了。

除了忠于他的几名弟子,其他门人都随着乔婉娩走了。

云彼丘拍了拍他地肩,语气凝重地道:“放心,还有我和你一起。不灭了笛飞声,誓不罢休。”

肖紫衿脸色稍稍好转,双手击掌,好似给自己打气一般说道:“好!幸好有你。那原定计划不变。”

只可惜,世事无常,半点不由人。

当他们带着剩下的几个弟子赶到清风亭时,只看到了天地空旷,风吹草低。各门各派,却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肖紫衿和云彼丘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明明说得好好的,这是见鬼了吗?

他们在山脚下等了半晌,直到一个身着僧袍手拄禅杖的僧人出现在视线里。

他脸色凝重,脚步有些虚浮。

是空明大师。

空明大师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事是贫僧提议,因此贫僧断不能失信于肖门主,必须亲来向肖门主解释。”

肖紫衿回了一礼,十分不解地问道:“解释什么,大师为何才来?其他门派的人呢?”

空明大师摇了摇头,神情颓败。他说,昨夜,笛飞声单枪匹马,挑战了他们六个门派的掌门人,并不可思议地将他们逐一击败。

至此,他们才发现,笛飞声伤势根本不像情报里说的那么重,甚至几乎看不出来他受了伤。

肖紫衿失声喊道:“怎么可能?”

云彼丘也狐疑地道:“大师,确定是笛飞声吗?我们百川院的情报不可能有假。”

空明大师见他们俩都不信,放下禅杖,转过身去,将僧袍褪了一截下来。

那露出来的肩上,一个紫色的手掌印赫然出现。

肖紫衿和云彼丘相视一眼,两人脸上的神色出奇的一致。不可置信!

那个掌印,足足凹进去一寸有余,像是被热铁烙进去的一样。

除了空明大师自己的铁砂掌,便只有笛飞声的摧神掌能做到了。

当然,如果是十年前的李相夷,也可以做到。

空明大师披上僧袍,转过身来,苦笑道:“二位,贫僧总不能自己给自己肩上来一掌。笛飞声的摧神掌,按这个力道,至少用了五成功力。而他,给我们六个人的肩上都打了一掌,我们互相看了肩上的掌印,位置和力道都是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我想,两位应该明白贫僧的意思吧。”

肖紫衿眉头紧蹙:“说明他是故意为之。如果他真的受了重伤,像这样连续出掌六次。按照他出掌的顺序先后,越是晚受伤的人,身上的掌印应该越轻。摧神掌,力可杀魔摧神,都属霸道内功一派。受伤的人若连番出掌,内力消耗过大,到后面便无以为继,不可能像你说的,力道一样。”

空明大师道:“所以,据此判断,笛飞声并未受重伤。”

但云彼丘觉得不可理解:“可是,以笛飞声惯常行事风格,他这一掌,不应该打在这个位置。”

此言一出,空明大师和肖紫衿都愣住了。

每个人都只在肩上受了一掌,这分明是不想取人性命的打法,笛飞声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所以,此人未必就是笛飞声。你们可看清他的脸了?”云彼丘道。

空明大师疑惑地道:“他戴着面具,并未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夜黑风高,他在出掌前并未现身,出掌时步法又极快,我们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轻功如此卓绝,掌力又如此深厚,贫僧想不通,这世上除了笛飞声,还有谁能做到?而且,他让我们速速离开常州城,分明就是替金鸳盟办事。如今,笛飞声手下,除了他自己,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云彼丘和肖紫衿哑口无言。

空明大师继续道:“不管此人是笛飞声本人,还是他的手下,有这样的高手在,我们怕是上不了仙人洞,灭不了金鸳盟。何况,”

他转过身去,仰头往那山上望了一望,又叹了一叹道:“两位,你们可听到有爆炸声?”

此言一出,肖紫衿和云彼丘大惊失色。

他们只顾着气愤其他门派的人没有如约到场,竟忘了那件最重要的事!

早已过了约定的仙人洞爆炸的时辰,内应迟迟没有行动,再联想到昨晚笛飞声对他们的行踪一清二楚,主动上门挑战。

那,只有一个可能,计划暴露了。

云彼丘咬牙切齿,恨不得提剑立刻便杀上仙人洞,被肖紫衿拦下了。

虽然,肖紫衿也恨不得立时将笛飞声斩于破军之下,但他还没失去理智。空明大师说得对,到现在,仙人洞还没有传出爆炸声,说明,不可能再有内应了。

就他们这几个人,里无内应,外无后援,此时上山,无异于自投罗网。

空明大师长声呼号了一声“阿弥陀佛”,也不管肖云二人如何决定,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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