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鸢,”我凑近了她,凝望着她异域人的眼眸,坚定道,“雨,总会停的。”

大概是说什么来什么的flag,我见过圣女之后,雷雨天就如期而至,正道武林人士还在以龟速前进,倒是我师父已然到了山脚下,只等这几天雨势过去就上山来。

这样的雷雨天,总让人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只想躺在床上做咸鱼。

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和脚腕,停了药之后,就总觉得骨头都漏风。眼前的蜡烛摇曳着一抹明红,我看着满桌的酒菜,还有倒在我面前的胖虎,叹了口气。

其实,我并不想瞒着胖虎,之前是我一直被人瞒着,滋味着实不好受,我本该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是云随鹤和云心鸢不同,他是绝不会同意我杀了他爹的。

我将胖虎搀扶到床上,还十分贴心地给他盖上被子。

接着,我打开门,冲进了阴沉狂暴的雷雨中,接下来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只能看天意,我自己都不清楚。

打晕侍女,带走圣女,救出道长……在这个过程中,我并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云中山也并未露面。

这样的天气里,剩下十几个魔教弟子无事都不会出门,我们都知道这季节的厉害。

“我师父在山下,和他汇合后快点跑。如果天上出现我说的奇观,就等一切结束后上山一趟,把云随鹤也带走,如果没有,那你们头也不要回,道长尽快回到师门,而心鸢你按照地图标示的入南疆。”

这张地图也是我从左护法的文书中找到的,这个世界的地形和天气,都和我所在的中国略有不同,而从古至今,因为一座高耸的神女山阻隔,还没多少人能顺利抵达南疆(对应我们世界的云南、贵州、广西等地)。

而南疆才是蛊术最初的发源地,并非川蜀,所以左护法当初为了培育出更好的蛊虫,不断派人探路,才画出这张并不算精准的地图,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派出的百名弟子,也只有三人穿过高山毒瘴,带着密林中的蛊虫卵活着回来。所以左护法才不敢尝试第二次。

当我阅读教中文献时,便有过猜测,无论是回雪心法还是蛊术,都极有可能是最初的那位魔教老祖从南疆带出来的。

而南疆的情况,我们虽然不知道,但至少逃到那里,不会被正邪道一起追杀。

至于旅途危险的事情,我详细比对了左护法的地图和脑中记忆,确定了除了神女山,云南的位置、海拔和气候都没有太大变化,于是尝试着补全了这张地图。

“心鸢你没了蛊母,把我的小乖带走。”我将那只吃西梅的小东西递给了圣女,“路途危险,只能希望老天帮忙,让我的计划成功。”

“你有多大的把握?”圣女接下了小乖,问道。

我苦笑:“三成左右,我毕竟不是任东来这样的聪明人,只能赌一把。”

她沉默片刻,将手里的金属物品塞进我手里:“萨宁,千万小心。”

“快走吧!”我催促道,“这个天气里赶路危险,但云中山要追上你们也会更麻烦。”

云心鸢点了点头,搀扶着受伤的于道子,后者不放心地再次问道:“师祖的随记,你都记住了吗?”

于道子将陆老掌门对付回雪心法的随记口述给我,加上我对胖虎练功时的真气走向观察,倒也有点心得,只可惜时间不够,否则我应该能有更好的对敌之策,不必去赌那么玄幻的几率。

我可是一个顶着概率UP还能抽出“非洲大阴阳师”的酋长啊!

“记住了,记住了。”快走吧,保姆道长!

眼看着两人的声音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暴雨中,我这才松了口气,我终究是赌赢了第一局。

云中山不是傻子,在明知道我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他还能放心让我处理事情,唯一可能性就是,无论我在总坛干什么,以他的内力都能听到。

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处在监控中的憨批,自然是毫无危险性可言的。

所以,我的第一步就是要移走他的注意力。第一局,我赌的是:比起云心鸢和于道子,这个烂人更在意自己的亲儿子。

我给胖虎下的蛊,能让他进入假死状态,一旦云中山发现自己的儿子快断气了,他必然顾不得其它,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救出圣女和道长。

但云中山毕竟当了几十年教主,当年还是魔教大师兄,他不专修蛊术,不代表他完全不了解。只要两盏茶的功夫,他就能判断出,胖虎并没有大碍。

所以第二回 合,我必须能拖住他。

“教主大人如此匆忙,是要做什么吗?”我走回到演武场,正好遇到从殿内走出的云中山。他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假象,只不过暴雨一淋,神仙也变落汤鸡。

“你找死。”他眼中颇为不屑,“这样的暴雨,你埋在演武场下的霹雳弹绝不可能炸。就算真的炸了,区区三颗也伤不到我。你拿什么拦住我?等我杀了你,再去追心鸢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