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高兴地进了屋,朱母拉着朱文的胳膊坐下:“你写的什么文章,给妈念念。”
朱文听话地翻开样刊,从标题念起。念完,朱母笑意盈盈,虽然不懂,但并不妨碍她一个劲夸朱文写得好。
卧房床边靠墙处立着面柜子,内里装着朱文所有的作品,不论是通过的样刊抑或退回的废稿,均被朱母视若珍宝。
朱文放好样刊,转身帮朱母穿针:“我回学校了,你别做太久,天黑了伤眼。”
“妈知道,你去吧。”朱母熟练地将线尾打结,把针插到绣棚上,“路上慢点。”
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投射出暗色的轮廓,银针在朱母的手中上下穿梭,绣棚绷着的白布渐渐有了花朵的雏形。
朱母满意地看着指甲盖大小的桃花,她几十年的手艺还在,除了颜色不对,细节要多精致有多精致,翻转至背面,同样如此。
如果有彩线,这朵桃花怕是会在绣棚上活过来。
朱母许久没做过绣工,一时忘了时间,回过神只觉眼睛异常干涩,她立马闭上双眼,待不适感消失,才缓缓睁开。
幸好视线依旧清晰,朱母松了口气,提醒自己下次千万注意,小绣怡情大绣伤身,她可不能再把眼睛熬坏了。
朱母连续在陈晚这上了大半个月,她舍不得休息,一天一块钱呢。况且别看陈晚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朱母觉得自己天天都在长见识。
她私底下跟朱文说上班比在家休息舒服,陈晚几次提起放假,她都推了。
不过陈晚还是停了她四天工,因为许空山回来了,算算日子,他这次走了整整四十天。
屋外狂风大作,阵雨将至,陈晚关闭了所有门窗,伴随着沉沉的雷声,闪电划破天际,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整个小洋房陷入一片黑暗,陈晚透过窗户望向隔壁,停电了。
七八十年代,电力供应不足,停电是常有的事,陈晚毫不慌张,摸着墙轻车熟路地去厨房点了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