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生育所以不处对象,跟不处对象是两码事,依着陈前进这种老一辈人的想法,人总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一辈子,一个人,万一老了,再生个病,得多难受。
若许空山真是凭空捏造来骗黄建业他们的倒好了,偏偏他从始至终默认的是陈晚,以至于面对陈前进的追问,他无法干净利落地应对。
他如果承认,不等同于说陈晚跟他黄了么?
许空山不吭声,陈前进默认他给出了答案:“你上大医院看过了吗?兴许能治呢?”
“不治了。”许空山堵住陈前进剩下的话,“我不会找别的对象的。”
许空山的声音慢慢融进风里,揉碎了的字眼飘落在陈晚的心上,荡啊荡的,荡成了西边铺了满天的绯红云霞。
鸡群归笼,瓦片顶上的烟囱冒出滚滚白烟,陈前进一跺脚:“糟了,家里怕是没做那么多饭!”
陈家是村里少数有余粮的,之前村里人吃不上饭,陈前进跟周梅心善,做不到袖手旁观,借出了一部分应急,眼下的粮食也比较紧张。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吃得远不如之前精细,陈晚可能不习惯。
“哎哟!”周梅的反应与陈前进如出一辙,不过是高兴的,她情难自禁地扑上来把陈晚抱住,嘴里哽咽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晚反手轻拍周梅的后背,慢慢安抚住她的情绪。
“累一天了吧?赶紧坐着歇会,家里有白面,我去给你们煮鸡蛋面块吃。”周梅用手背拭去眼泪,换上一副笑脸,“星星带着露露和勇阳上地里拔草去了,前进你叫叫他们。”
村里的孩子帮着家里干活是常态,啥事不做反而招人闲话,再加上傍晚这会儿不晒,全当活动活动身体。
“小叔叔!”陈勇阳见了陈晚,直接一个飞扑,他沾了一手泥,脑袋上挂着根杂草。
陈晚帮他摘去杂草,揉了两下小孩的头发:“怕不怕?”
“不怕。”陈勇阳眼神坚定,“将军很厉害。”
陈勇阳升上初中,小黑狗长成大了黑狗,据说陈勇阳每天上学,将军都会按时接送,十分通人性。
不一会儿的功夫,周梅做好了面块。小麦不是当地的主食,周梅做面食的手艺有限,细白的面粉加水和盐活成柔韧的面团,在案板上用玻璃瓶子擀平,切成长块,用手抻一抻放滚水里煮熟捞起,加上临时用鸡蛋和咸菜吵得臊子,不如北方面食精致,但也别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