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是那种人吗!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净把我们小哥妖魔化了!”胖子还不死心,拍了拍吴邪肩膀,最后因被吴邪架住才堪堪作罢。
阿蝉闻声回头去看吴邪,眼神很空,她什么也没说,又回头看张起灵。那枚玉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回到了阿蝉手中,张起灵去看玉蝉,却无端地看向阿蝉的手。
那双异于常人的,属于张家人的手。
阿蝉的手无疑是好看的,白净、细长。柔软得不像一双盗墓人的手。这时张起灵想起来,他的记忆里没有见过阿蝉下墓,她一直住在张家老宅子里,受着周围所有人的尊敬,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但是金丝雀身上总是会有莫名的伤痕,躲躲藏藏地不让他发现,张起灵明白,在自己出去放野的时间里,金丝雀必然不是在笼子里啄洗自己的羽毛。
她也会逃离那个笼子。
张起灵不知道她都去做了什么,阿蝉从来不说,张起灵也从来不问。他们之间总是这样默契得很。
在张起灵记忆里的阿蝉,总是穿着红色的旗袍,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笑着对他招招手:“阿起,到阿姐这儿来。”她总是在笑,可是张起灵觉得她并不开心。
当时的他年纪尚小,还不能很好地分辨那些或真实、或虚假的笑容。后来他长大了些,又总是随张海客一起外出放野,一年里他能陪伴在阿蝉身边的日子也不总是很多。
恍然间,张起灵想起自己曾后悔过。
后悔自己没有在那段时间里好好陪伴他的阿姐,当时他尚且不能消化自己内心那些挣扎痛苦,一股脑地就全都归咎到了后悔上。
他明明是知道的,每次他外出放野,阿蝉总是送他到门口,然后阿蝉会靠着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上很长时间的呆。也曾看到过他回来之时,阿蝉眼睛里蹦出来的,闪闪发亮的光。
所幸还来得及。
张起灵看着阿蝉,这么想着。
阿蝉的房间最终定为了二楼朝南的那个小房间,右手边就是张起灵的房间,左边隔了个书房是楼梯,楼梯转角过去则是吴邪和胖子的房间。
本来吴邪是想着女孩子和几个大老爷们住多少有点儿扯淡了,他一时间都后悔自己嘴快说要阿蝉留下来和他们一起。但是他不经意间看向张起灵方向的时候,又看见他看着阿蝉那副带笑的样子。
罢了,罢了。
吴邪在心里叹了口气,和胖子一起带着阿蝉来到她的房间。房间很久没有住人了,空气中漂浮着灰尘,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木床,床头立了两个小柜子。
靠门的这边墙上立了个衣柜,床的正对面是一张写字桌。
“太久没住人了,有些乱。”吴邪挠了挠脸颊,“下午让王盟整理一下,我们刚好出去买点日用品。”
阿蝉眨眨眼,她特别真诚地说:“吴邪,谢谢你。”
吴邪站在旁边,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投影,他听了阿蝉的话就笑了,眼角的笑纹挤在一起,他说:“哪儿的话,小哥的家人可不就是我们的家人。”。
胖子看着露出了慈爱的笑,真好啊,他想。
初秋的时候,天气还是闷且燥热。
阿蝉看着眼前平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呆滞着一步也不能再往前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切都让阿蝉感到陌生。
“小哥,要不你牵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