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造次,勉强向后挪了几分,发现挪不动后,便不敢再动弹了,怯生生的抬眼看他,磕绊道:“对……对啊。”在心底蓄了蓄力,她沉声道,“我说你别过来呀!”
想要做出凶狠的模样,偏自个一双桃花眸里还泛着水汽,同凶狠哪有半点关系?
齐邯逗她:“桐桐亲我一下好不好?”见少女红了脸,他又道,“亲我一下,我就不过来了。”
萧神爱紧紧捏着裙摆,心跳愈发的迅疾,“我刚才……刚才已经……”
刚才砖头时候,碰到他脸颊那一下,应该、或许、也是算的吧?
“刚刚是怎样的?”齐邯问她,“我不记着了,桐桐能再告诉我一次吗?”
没想到他翻脸不认账,萧神爱急红了眼,偏自个又半点证据都没有。
见他气定神闲的望着自己,萧神爱也是被气昏了头,倏尔攀住他的肩,仰首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她指着齐邯下巴上轻微的牙印,得意道:“这一回,你总不能不认账了吧?”
说着,她俯了身要去够桌案上的铜镜。
齐邯怕她栽下去,忙将人扶了回去,忽的就笑开了:“桐桐以为,这叫亲?”
“那不然呢?”萧神爱懵懵懂懂看他。
这本来就算的啊。
齐邯心情愈发的好,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扣住面前美人的后脑,俯首在她唇瓣上啄吻了下。
“这才叫。”他道。
萧神爱的面色越发的泛了红,比往日涂了胭脂时尤甚,她勾在齐邯脖颈上的手还未放下,只这么呆呆的抬头,要被他这一举动给吓呆了。
她今日到了现在都没发脾气,已经很出乎齐邯意外了。
怕再这般下去将人给惹恼,齐邯也不敢再逗,将她给抱了下来,理顺了衣裙,轻声说:“走吧,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已有许多年没来过南华园,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她如今回忆中的南华园,其实有许多是自己填补的。
从主院中走到那座复道之上,秋日枯败的荷池就在下方,还残存着几只跳来跳去的水鸟。
“我今夏都没有来南华园,没有看到荷花盛开的模样。”萧神爱趴在复道的阑干上,有些失落地盯着下方。
齐邯拍了拍她的背:“那就明年再来看。”
萧神爱转头看他,眼眸亮晶晶的:“真的吗?”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齐邯便有些想笑,却又怕将她给惹恼了,只能顺着她轻轻点头:“真的,我陪你一起来看好不好?”
用过晚膳,天色已近黄昏。
齐邯便要将她送往卢府。
到卢府时,天色已晚,卢萦珠在二门处等着她。
正要抱怨她自个溜出城玩时,萧神爱拿了几个小玩意给她,卢萦珠登时就闭上了嘴。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外小摊贩那买的。”萧神爱戳了戳她手里的小蚂蚱,“你瞧编得好不好?”
“是挺好看的。”卢萦珠点头承认。
俩人一面往卢萦珠的院子走,一面闲聊着。
忽的想起白日的事,卢萦珠忙道:“对了,你今日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下午的时候,霍余被人从外面送回来,是抬着进来的!整个霍家都乱成了一锅粥呢!”
卫国公和安远伯虽分了家,但俩家的宅邸是挨着的,卫国公虽是幼子,却是嫡子,因此承袭了父亲的爵位住在老宅。
而安远伯则是因国舅的原因荫封的,另在旁边开辟了一间小些的宅邸。
此次卫国夫人做寿广邀宾客,一间宅邸压根就不够用,便将安远伯家的也用上了。
霍余被人抬着回来,瞬间就跟一阵风似的,传遍整场筵席。
“他好像腿断了,听说是摔下了马,而后被马给踩断的。”卢萦珠侧着身子同她咬耳朵,不屑道,“骑个马都能摔下来,从前还给我父亲说想要入北庭都护府呢。我父亲碍着在人前,才夸了他个好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萧神爱很惋惜:“真是的,这也太惨了吧。唉,我真可怜他啊,你说他这摔断了腿,以后还能不能好哦。”
卢萦珠看了她一眼,颇为无语:“你能不能别装了。”
幸灾乐祸的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还要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她也不嫌累。
“好吧。”萧神爱老老实实的放下了衣袖,就连步伐,都透着欢快的气息。
在卢家住过几日后,便到了新蔡伯元茂的寿辰,并非整生,他便没有大办,只请了几个亲眷前往。
元家人太多了,萧神爱并不是很想去,她先前想着,只备一份厚礼过去就行了。但她现在都在宫外住着,姨母肯定也要去的,她不去跟着一趟,又好像说不过去。
要不还是去一趟吧?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反正只是去一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既然没有开宴,只是家中亲眷小聚,她和卢萦珠便毫无负担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梳妆。
卢萦珠在妆奁里头狠命挑拣首饰,一面选着一面说:“上次元韵跟人炫耀过她新打的金结条雀鸟钗,不行,我今日一定得将她比下去!”
虽不明白她这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从何而来,萧神爱见她找得焦急,递给她一支金镶如意云纹碧玉凤钗:“那你戴这个吧,是年初宫里尚功局打的,我才戴过一次。”
到新蔡伯府时,尚未至用膳的时辰,几人将礼物献给了元茂,钟夫人等人便让几个小辈下去玩耍。
她交代道:“去哪儿玩都行,可千万别去玩水,如今深秋,要是掉进去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元家的池塘挺小的,萧神爱想着,她才不会去玩水呢,胡乱点了下头后,便被卢萦珠拉着走远了。
几个儿媳妇都在准备今日小聚的事项,偌大的主院堂屋内,霎时只剩下了钟夫人和元道繁。
被元道繁说多了,钟夫人一向挺怵大女儿的,见她此刻皱了眉,暗道一声不好,却还是硬着头皮想要说话:“阿繁,你这么盯着我作甚呢?”
“母亲。”元道繁搁下茶盏,压根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现在还瞎想什么呢?别说神爱已经定了亲,就算没定亲,你那好儿子儿媳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