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将军共扶陈留王为帝,乃是最好平定乱世之法,还请使君三思。”
周琦正色道:“先生放心,吾必会仔细考虑此事。”
阎象离开没多久,张允当即来报,言袁绍麾下使者,冀州名士田丰来访。
周琦闻言,故意扯掉了自己的发簪,先是将外衣扯下来,而后随意的披在身上,又把靴子脱掉,左右脚故意穿反。
然后就在张允惊愕的目光中,急匆匆跑了出去。
却说田丰进入了车骑将军,在等待之余,也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现府邸虽大,却并不显奢华,府内仆人穿着也比较朴素。
正等待间,田丰忽然看到一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就连鞋子都穿反之人,正急匆匆朝自己走来。
“不知先生远道而来,还请恕罪。”
周琦对着田丰一拜,那随意披在肩上的外衣,悄然滑落于地。
“将军,失仪矣,且更衣。”
就在田丰疑惑,眼前这个衣衫不整者乃何人之时,却见州牧府主薄正气喘吁吁追了出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外衣,就朝着那人身上套去。
“阁下莫非就是车骑将军?”
田丰这才恍然大悟,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琦。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可都非常注重仪表,像周琦这般衣衫不整就来见客的,闻所未闻。
周琦这才一拍额头,有些懊恼的说道:“吾常闻先生之名,有心前去拜访,奈何政务繁忙,脱不得身。”
“今日骤然得知,先生远道而来,欣喜不能自已,这才匆匆而来,在先生面前失了礼仪,还请先生勿怪。”
言毕,他转头对着张允说道:“舅兄既然知晓先生到来,何故今日才告知于我?”
张允一拍额头,告罪道:“只因将军事物繁忙,我不敢贸然打扰。”
周琦满脸不悦的说道:“何等政务能与先生相见更重要?”
他随后继续说道:“舅兄且替我好生招待先先,待我更换衣物以后,再来与先生一叙。”
言毕,周琦便告罪离去。
张允作为周琦的大舅哥,兼任扬州牧主薄之职,两人关系非常亲密,前段时间张允妹妹怀孕,双方之间关系变得越发紧密。
故此,张允现在也算得上是周琦心腹之人,对于周琦的许多想法都非常了解。
他将田丰引入书房,随后感叹道:“将军常在我耳边感叹,冀州名士,若论足智多谋,刚正不阿,田元皓当得魁首。。”
“将军并不羡慕袁本初能占据冀州,只羡慕其能得田元皓也。”
“将军常念先生之名,方有此失仪之举,还请先生勿怪。”
田丰此时,情绪却是有些复杂,没想到自己在周琦心中居然有这种地位。
虽说袁绍也礼贤下士,但对方毕竟出身名门,做什么事情都给人端着的样子。
反观周琦,这一次看似孟浪的组合拳打下来,反而让田丰感到了些许亲近之意。
不过他仍然记得自己此行目的,晓得眼前之人,乃车骑将军亲近之人,当即问道:“吾闻袁公路麾下主薄,已经前来寿春,不知车骑将军是否见过?”
张允闻言,先是小心翼翼环故四周,随后压低声音说道:“若换做别人询问此事,吾绝对不会多言。”
“先生既是将军所看重之人,吾亦不好刻意欺瞒。”
“袁公路欲与吾主奉先帝遗诏,共扶陈留王为帝。彼时袁公路为丞相,吾主为大将军。以淮泗之膏腴,荆、扬之兵甲,袁氏之名望,吾主之善战,奉天子以讨不臣,何愁奸邪不除,汉室不兴?”
田丰听到这里,却是不由脸色微变。
此前他之所以能够稳坐钓鱼台,乃是断定袁术、周琦二人辖地相邻,如果想要继续扩张,早晚必有一战,所以才会如此淡定。
可假如真如张允所言这般,二者联手拥立新帝,那么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到时候,以袁术与周琦的实力,刘表旦夕可灭,徐、兖传檄可定。
若如此,天下莫能与之争锋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