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梁示崇摸了把灰白胡须,“李福忠倒给他儿子谋了个好差事。”
“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李全做了司吏,典吏竟是贤妃娘家小弟。”
天佑帝昨日单独召见他,问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去之前本以为会同他说立齐王为太子的事,倒不曾想是让陆辛做监督曹典吏。
“陆全忠那个幼子?叫什么来着…”张极峥一时想不起来,但不影响他的不满,语气不屑道,“他才多大年纪,连个举人都不是,陛下竟也同意。”
“他若是行,我儿岂不是也行了?”
梁示崇无言以对地看着他,“你也不想想,陛下怎么不同意,他是为何要设那监督曹,又是因何背景有的监督曹。”
“说到底,陛下是认为这是他的私事,家事,他与贤妃母子才是一家人,你我这些臣工都是外人,外人怎么能去管他的私库?”
“我看他们是按捺不住,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开此先例,日后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张极峥心里不服,“他陆全忠算什么,您才是国丈。”
“国丈?我哪里当得起这两个字。”梁示崇自嘲道,“陛下常年冷落皇后,不就是怕她诞下流有我梁家一半血的皇子吗?”
若非早年为了安他心,宠幸过皇后,只怕连个公主都不能有。
“那又如何,他不敢废后,也不敢动您,纵要立太子,也不能一意孤行。”
张极峥急色道,“老师,几个皇子里,您可有了人选,总不能真让齐王做太子吧?”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梁示崇冷下神色,“没有皇子,公主…未必不可。”
张极峥瞬间愣住,十分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老师方才的意思,是要拥宜安公主立为女帝不成?
可女子为帝,成何体统啊。
见他一脸不可置信,梁示崇不满地眯了眯眼,“怎么,觉得为师的想法违背祖制,大逆不道?”
“不是。”张极峥迅速否认,调整好表情道,“史上有女帝,更有垂帘听政的太后,不算开先河,只是宜安公主…”
他犹豫一下,才找到一个恰当点的措辞,“生性洒脱,对治理朝政未必有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