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立秋,朝廷颁布一则对善信商贾放宽行市权的诏令。
此召令一出,先前还有所观望的商贾商会,纷纷扭转态度,主动求见郑明锐,慷慨解囊,为修建诸神观添砖加瓦。
没两日,塑神费便筹集到位,别说修诸神观和祈灵殿,便是再修一个宫观也不在话下。
天佑帝看着宋钰呈上的账册,喜色一片,可喜了没多久,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这帮从商的,在重税之下,还这么能赚钱,此次予以便利后,岂不是要富可敌国。
他琢磨着往后一定要善用名录让他们多交钱。
而齐王与梁示崇的争斗较量,最终以一种滑稽式结尾,短暂地落下帷幕。
天佑帝盖棺定论,一切都是覃荃所为,与齐王和梁首辅毫无关系。
是覃荃罪大恶极,不仅勾结粮商,随意攀咬齐王,还敢打着朝廷旗号对商会胡乱行事,更是与山匪勾结,自导自演,企图挑拨齐王与梁首辅之间的关系。
而他的死,则被定性为不幸死在江湖中侠义之士出手灭匪的屠刀下。
听起来匪夷所思得令人想笑。
但现实就是这么无厘头,哪怕断案人是皇帝。
因为覃荃死了,无法开口辩解,也因为他原本就有罪,故而再增加什么罪名,也没人会有异议,大家为了息事宁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受这样的结果。
天佑帝推罪责时推得心安理得,他终于不必再为这堆破事儿烦恼了。
吴居廉和卢道从纵是再有不甘,也无可奈何,风向已经改变,他们再咬着不放,就不明智了。
结果走向当真如梁示崇所设想那般,梁府书房里,张极峥语声崇拜道,“老师真乃神人也,竟预判陛下的反应。”
梁示崇反应平淡,“没什么好奇怪的,听说陛下在宫里念叨了几日‘父为子隐’。”
张极峥道,“陛下对齐王果真有慈父之心。”
梁示崇冷笑一声,“他是惦记那些钱财能不能到手,你可知,两道那个监督曹,会是谁去?”
“谁?”张极峥立刻紧张起来,心里希望是自己人,可听这语气又像不是,一时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