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琬拿着帕子擦干手,抖开一看,惊奇喃喃,“哎,我以为这句诗会被洗掉呢。”
“我固色了,小心洗,应当永远不会褪色。”
她亲手题的诗句,他怎么舍得洗掉,当日便用石灰水固定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徐琬不客气地把帕子丢还给他,朝他笑,“我就擦了擦手,你拿回去自己洗吧,省得我不留神洗掉了。”
“好。”
崔言之清劲的手指握拢帕子,感受着上头的湿意,生出一丝方才在亲手为她擦拭水珠的错觉,嘴角不觉扯起点弧度,将它收进袖中。
天色空蒙,湿气似乎濡湿衣裳,润进了脾肺里,要把人困在这初秋的雨中,院角的月季被淋得七零八落,半垂着头,瞧着好不生怜。
徐琬双手撑着廊凳,抻腰似地往后仰,“也不知他们要聊到何时。”
崔言之望了眼斜对面的书房轩窗,道,“应当快了。”
“你很无聊吗?”
徐琬摇头,“你说我爹会同意我去么?”
前几日,虞敏德已经向崔言之坦白计划,在此之前,徐琬与他达成一致意见,今日就是来征得徐庸同意的。
“或许不会,父亲不会舍得女儿去冒险。”其实他也不想她去,可心底又控制不住会冒出卑劣想法。
他不想孤单一人,他希望她能陪着她。
轩窗里,徐庸和虞敏德相对而坐,皆是一副凝重神色。
“守正,徐丫头是随了你夫妇二人的长处,有勇有谋,心怀大义。”
虞敏德吹捧完,便下一剂猛药,“她和言之一道去,定能查出陆家的问题,你不要妇人之仁,畏首畏尾,舍不得自个儿孩子犯险,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虞老,陛下已让陆全忠的幼子去两道了,那里有我们的人,难道还查不出一个陆辛吗?就算一定要去济州查,咱们扪心自问,是不是非得两个孩子去查,换其他人行不行?”
徐庸若是早知道他打的这个主意,还不如另想法子。
“我不是早说了,刘纪去安东什么也没查到,就证明明查不管用,得暗访,最好是能打到他们内部去,深入狼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