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量熔的恶行败露后,原本跟他沾着关系的官吏没被下狱,也在积极将功补过,十分配合覃荃,因此覃荃在合阳乃至渭西做事都比较顺利。
二是药材商住在新丰楼,但几乎不会外出,也没有府兵差役把守。
三是覃荃身边跟着一个精壮男子,负责出面招待药材商,但又不似上下属关系。
阎照一听形容描述便知,此人是夔九。
夔九竟也来了,徐琬想夜会覃荃的念头不得不打住。
合阳府城大而繁华,商肆林立,人群熙攘,车水马龙。
二人进城后,先去新丰楼吃饭。新丰楼不是城中最大的酒楼,但也不小,晌午座无虚席,徐琬和阎照勉强占到大堂角落的位置,因衣着朴素,并不引人注目。
此时大堂里正在聊巢州又死去多少人。
有人感叹,“陛下宅心仁厚,齐王舍身为民,竟敢以身涉险督治疫病,实乃中周之幸,我等之幸啊。”
“若非他下令封锁巢州,我等哪里还能安然坐在这里,恐怕也早已染上疫病,深受折磨而死了。”
有人附和,“是啊,从前都说齐王不学无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他比那个死了的景王好多了,我看陛下就该立他为太子。”
“对对对,齐王一看就是仁君。”
好一个仁君……
徐琬心里冷笑,阎照心里也冷笑,二人对视一眼,阎照先开口,“齐王民心收拢得不错。”
徐琬耸了耸肩,并不附和,眼神四处飘,“这里似乎没有守卫。”
阎照也跟着扫了一遍,道,“这里是没有,得看后堂。”
“后堂应当也没什么守卫,巴掌大的地方堆不下多少药材,若是药材不在这里,那这些药材商自然就没有被严加看管的必要,反正他们也不会跑。”
“你的意思是……覃荃扣押药材,但没给他们钱?”阎照眼神愕然,明显不大信。
徐琬道,“我猜的,若是钱到手,药材商何须留在这里,山匪抢不抢劫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官府买下药材,怎么送,是官府该考虑的事。”
“可官府为何会不给钱,莫不是户部没划赈灾银?”
她摇头,“灾情如此严重,户部不可能不批赈灾银。”
“那究竟是为何?”
为何,她一时也猜不出。
徐琬轻点着桌面,思忖起来。
郑明锐说药材商里选出一个不怕死的话事人跟官府谈判拖延时间,那个人真的是药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