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流犹犹豫豫地咬了咬嘴唇,大脑飞速运转,企图从原著剧情里找出点只言片语,惜,一无所获。
她想回头。
但那少年走到守城修士身边说了些什么,几个守城修士走过来,稳稳地站在了队伍后面,将这一长条人流给死死截住,也相当于截住了众人的生路。
好几个跃跃欲试想走回头路的,也只好收回了心思。
柳瓒却也绷不住昔日腹黑妖孽的模样,要说凶残,柳瓒也不过是在方圆镇这么大点的地方耀武扬威,他杖杀过、毒杀过不少人,但若说心狠手辣,和那叫施玉的少年相比,柳瓒也要甘拜下风。
默然一阵子,柳瓒问,“漱流姑娘可有计较——”
遇见这种事漱流心里也暗道倒霉,再听柳瓒言语幼稚,当下冷着脸,想都没想回怼道:“您认为我能一打十?还是一打三十?”
甭管这位爷心里如何思绪百转,陶招娣却没想这么多。
老太太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风紧扯呼!
柳瓒厉声喝道:“站住!”
他面色铁青:“老东西!你不要命就罢了!这后面有人截着呢,这是连累爷也陪着你一块儿死?”
这能一样么?!王妃挂城墙都没这阵仗,老太太呆萌不假,但年轻的时候好歹是从各村骂杖里学成的人物,这个时候也怒了哇,一怒之下,嘴炮技能满点。
“你放屁!你个满嘴屁话的小兔崽子!人都死城门口了,老娘不干了!夹着你那膫|子滚一边儿去!”
柳瓒的面色更青了,“你这乱嚼舌根的老奴才,爷是失心疯了才饶你那一条狗命!”
陶招娣怒了。你才乱叫舌根,你特么才狗呢!这要搁修真小说里,这柳二爷就是个炮灰!没听过扮猪吃老虎么?再说了,现在不流行什么……那什么苟命流么?
不假思索地又学着昔日同村闺蜜骂街:“不比你好淡扯!骗人过来送死!你丧德!生个儿子没腚|眼!你这万人操—屁股的小毛贼你!”
柳瓒一阵蛋疼,不自觉地略微并了并腿,气得险些一个倒仰。论战斗力,他的确是不如市井间的老太婆,只有被陶招娣吊打的份儿。
老太太叉着腰,昂首挺胸,越战越勇,甚至几个守城的修士也俱都看了过来,甚至那少年都大感兴味儿笑眯眯地看了过来,漱流面色一变,扯着陶招娣衣角拉架,“别吵,有人看过来了。”
小老太太开始还蹬着腿不乐意,朝柳瓒吐吐沫:“呸!不要脸的小兔崽子。”
漱流自己也不耐和这两人出门,但处境危险,也只能憋着气盯着两人,一字一顿缓缓道:“都特么闭嘴!事已至此,要吵都给我滚到一边吵去。”
柳瓒一噎。
看着这姑娘一无所知的平静脸,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这是拉架吗!你这是火上添油吧!!他和这俩货组队真的没关系吗?
城门口不少人也怀揣着和他们同样的想法,先不进城,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过伴随着城门前的队伍越来越短,这些守城的修士看了他们一眼,开始晃着刀剑过来赶人。
“去去去!快过去!”
刚刚还气势逼人的小老太太被吓得哑了火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地挤进了队伍里,漱流看了一眼,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柳瓒也不动声色地跟上。
一声不吭地混在人群中,漱流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等轮到她了该怎么办。
过了城门关口,就是传送阵,如果她动作够快,应该能扑到传送阵上,趁机传送到下面一座城池——长烟城。
不过这行为危险程度太高。他们要找的道书,不一定就是她那本,毕竟她那本|道书藏在了玉佩空间里,并不显眼。
思索的间隙,队伍已经快轮到了她们跟前,能清楚地看见守城的修士拿着类似于金属探测仪的东西在人身上来回扫描,或者说叫灵气探测仪更为合适。
如果,如果他们要找的真是她那本|道书,那她也无能为力,
漱流想,与机缘相比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她并不是雪痕之辈,坚持正义,不畏强权,如有必要,她愿断尾求生,将一切财富机缘双手奉上。
她怕死。
陶招娣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格,老太太抽了下嘴唇,大脑稍稍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跑是跑不掉了。
本想抱这姑娘大腿,看来这姑娘也不是啥世外高人,也就别为难人家了。
感激漱流她方才拉她一把,老太太认真想了想,嘱咐道,“丫头,你等着,让奶奶想想办法。”
她大概,应该,也许,有一种叫做“主角光环”的东西的吧?这还是她从书评区里学来的,老太太本来看得是盗版,在孙子的调|教下学会了看正版,还学会了逛书评区。
颠颠地迈动脚步,开始想法设法地拉着前面人的手套近乎。
“哦,老弟弟多大年纪啦?”
“啊??三、三百?吓……”
老太太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这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
这修真界还真是像小说里那样写得美容养颜啊。
男人登时乐了,“老妹妹您今年贵庚啊。”
老太太脸一红,摆摆手道:“嗐,哪能和你们这些仙人比。”
老太太卖力奉承,努力吹着彩虹屁,吹得中年修士笑语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