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刚我听那个小娃娃。”伸着指头一撅施玉的方向,压低了嗓音,“说什么灵莲教,那是什么……”
男人面色微微一变,“那是近几年才兴的魔教,杀人不眨眼,您是第一次来浮云城吧?”
“对,我往太华城去。”
男人惊疑不定:“宗门大比?”那目光扫过老太太(老)、漱流(病)、柳二(弱)
男人:……这是在逗我么?
漱流、柳二、老太太不约而同地尬住:“……”
烧火老妈子、土财主和恶毒女配这个堪比养蛊的队伍配置,确实太过少见。
老太太尴尬地笑笑。
那男人叹了口气,“老太太,我与您呢,也算投缘。我便好好指点您几句,待会儿轮到咱们,态度软和点,好声好气地奉承几句,主动奉上点儿灵石,花钱消灾,准不会多为难咱们的。”
过了一会儿,陶招娣又挤了过来,换了副笑脸,冲着漱流两人拍拍胸膛,“都打听妥了,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柳瓒有点儿讶然,眨巴着那双秀美的凤眼。
漱流怔了怔,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跟着缓缓地,眨了那么一下。
她有点儿羡慕这老太太的手段。
老太太虽然胆子又小,重男轻女,有点儿呆萌,有点儿吝啬,好占人家三瓜俩枣的,但人活得岁数长,有自己的一番生存哲学,该精明的时候精明,溜须拍马,左右逢源,手段高杆,与人套近乎倒别有一番天赋。
漱流她虽然也卯足了劲儿想往上爬,惜天上讨人嫌,一副招黑体质,又拉不下自己这一张脸给人掇臀捧屁的。
眼看快轮到三人了,漱流想了想,又检查了一遍储物袋里的东西,确定那几瓣玉佩灰不溜丢,毫不起眼地躺在角落里,这才稍稍安心。
眨眼的功夫,队伍终于轮到了三人。
漱流抬头一看,微微愕然。
她竟然没看到刚刚那杀人如杀鸡的少年,对方似又踱到了别处去。
老太太一扭身,抢在两人跟前,笑眯眯道:“诶忙呢,嚯,今天这太阳可真晒。难为你们这些孩子顶着大太阳忙活咯。”
老太太絮絮叨叨,负责检查的守城修士竟然真也软化了语气,抿着嘴直乐。
三言两语间,就与那守城的修士说开了。
“我儿子?唉,我也担心啊,哪有当娘的不担心的?你看,他也不过和你们这般大的年纪。”
小老太太左右看看,鬼头鬼脑地从袖子里摸出好大一把灵石放在守城修士面前,“这些,孩子,这些你们拿着,别让你们长官看见了。”
豪放地一摆手,“拿去买点糖,买点酒都成。”
守城修士看了漱流他们几眼,尤其在柳二爷那张妖孽清媚的脸上停顿了一、二、三、四、五秒,然后他竟然脸红了!
脸红了!
露齿一笑,收下来。盘查果然松懈不少。
柳瓒:……
柳二爷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轮到漱流的时候,天知道漱流浑身都绷紧了,必须用尽全部力气才让自己放松下来。
那守城修士一边拿着“探照仪”在她身上扫了两下,一边与老太太拉着呱,摆手道:“行了,过去吧。”
漱流不动声色地走过城门,一直走到人群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抬头一看,柳瓒已经站在不远处等着了。
陶招娣送的灵石都是这位爷的。柳瓒倒也没说什么,一副不以为然地淡然模样。出血一把灵石,总比什么丹药、法器都被一把薅个精光好多了。
漱流记得这位柳二爷出门前似乎还耗费巨资买了件传送宝器?
这厢,老太太也顺利过了“安检”,临走前漱流仍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那少年不知从哪儿遛了个弯,又绕回来,站在城门口和守城的修士说了些什么。
守城修士忽然伸手,往他们那个方向遥遥一指。
有的时候,人的直觉是十分奇妙的。
下意识的,漱流心里一跳,暗道了一声要糟。
果不其然!
守城修士的身影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从脖颈前的大洞喷涌而出。
那少年收了弯刀,冲着漱流眼睛一弯,扬起唇角,忽地朝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