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下车,薄矜初钻进驾驶位,“我开,你坐副驾驶。”
“哦哦,好。”
人回来就好,起码他现在不用纠结要不要打电话了。
可下一秒,他立马后悔了。
他安全带还没系好,薄矜初一脚油门飙出去,他猛地往前扑,幸好抓住了上面的扶手,不然已经撞破挡风玻璃飞出去了。
“那...那个...那个...薄小姐,您能不能稍微减一下速。虽然晚上没什么车,但是...不安全。”
薄矜初连闯三个红灯超速到家,司机一头冷汗,心里默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感谢佛祖显灵,救了他们一命。
薄矜初下车前说:“今晚的事,敢给晏寔透露一个字...”
“我不说...我不说...我保证烂在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
祁封出去蹦迪了,家里没人。
她蹲在楼下抽烟,抽到第七根的时候,灌木丛里窜出来一只猫,摇着尾巴在她左腿边坐下。
小时候总听别人说,如果夜晚有繁星,明天必是响晴。
今晚没有星星。
蓝曜石的猫眼,是黑暗中唯一一抹超越薄矜初指尖猩红一点的光。
“你还不回去吗?”
她突然开口,猫好像听懂了,摇了摇尾巴。
“我要抽第八根了,你吸二手烟有问题吗?”
猫起来,往右边走了两步再坐下,离她更近些。
它都这么给面子了,她也不能不识趣,掐了烟,没再点第八根。
薄矜初没想到,这只猫会是支撑她的最后一股力量,不然估计她会在楼下抽死,毕竟她买了二十包烟,准备抽一夜的。
*
薄矜初一个人在家,晚上很少开吊灯。
比起贪恋光亮的博爱,她更愿意拥抱冰冷的黑暗。像两个被世界厌恶的遗孤,惺惺相惜。
快十二点的时候,手机被信息轰炸,电话一个接一个进来。号码全是南城的。
她挑了薄远的接。
“爸。”
“小初...可欣的爷爷吐血了。”
“嗯。”
胃癌晚期吐血不是早晚的事吗?何况姑姑的公公,和她有关系吗?
“你看看医院里有没有认识的人,把他爷爷转过去看看吧,好吗?”
说来说去还是这件事,她妈,她爸,没一个关心她的死活。
“唉,其实我们都知道的,他现在就是在死拖,南城这边的医生说最多六个月了,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没比这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