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这次倒是没吭声,一直是他爸在逼她,“那你有多少?”
夏风吹的她发冷,眼里一阵酸涩,心里快爆炸了的难受,“一万。”
上半年跟着路沉买基金赚的钱上个星期刚到账,她铁了心要从研究所辞职,去问祁封还收不收合伙人,最后那点钱全入股祁封的餐厅和花店了。
她原本打算拿这一万给梁远朝买条领带的。
薄远惊诧,“你所有银行卡里加起来就一万块钱?不是说了会还你的,你怕什么?姑父说了再不行给你算利息,实在不行他现在给你写欠条。”
和他们的对话,每一次都让薄衿初精疲力竭,“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赚钱特别容易?天上掉下来,我拿个盆在下面接就好了?你们需要钱就想起我,这个毛病真的是十年如一日。我今年二十八了,如果我现在想结婚,你们有嫁妆给我吗?你们能给我置办点婚前财产吗?”
薄远:“我给你生的不缺胳膊不缺腿,这些东西还要父母准备,那你有什么用?现在这种危急关头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有多少钱都先拿来,手术要紧。”
薄衿初冷冷问了句,“那要我去卖一晚给你们凑点钱吗?”
薄远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话,愣了几秒,气的五脏六腑都快炸了,“薄衿初我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就是听你跟我说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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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死了我才高兴。”
薄衿初出了山庄,往下山走,电话里的对象已经不是薄远了,是心理医生王敛。
王敛去隔壁市的高校开讲座了,刚从学校礼堂出来坐上车,助理给他买了杯咖啡,他没喝放在杯架上问薄衿初:“你现在在哪?”
“莲雾。”
“去度假?”
“算不上,几个朋友一起吃吃喝喝。”
王敛听她那边有风声,还有她轻微喘息声,“在走路?”
“去山下买点东西。”
“买烟?”
王敛跟同事去过莲雾山庄,山庄里面没有卖烟的地方,倒是山脚有家小店,那里有烟卖。
王敛示意助理开车,“你上回不是答应我好好戒烟吗?”
“已经比以前抽的少了。”
薄衿初以前一直觉得心理医生是站在第三世界的人,她们可以洞察所有人的心理,那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如果不是晏寔,她可能到死的前一秒都不会想去跟心理医生打交道。
直到她认识了王敛,王敛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心理医生,虽然她没有接触过除了王敛以外的心理医生,但她可以肯定。
王敛说:“你都稳定那么久了,我不希望你再回归到病人的身份。这次就像朋友闲谈一样聊聊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