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座大宅院内,一位在治安部门任职的官员气得差点儿把家里砸了遍:“这帮人是怎么了,一个个被鬼迷了心窍?城中妓/院大大小小几百家,每年能为政府增加多少财政营收?不过是几个婊/子的死活而已,鬼才他娘的信这群人突然良心大发了!”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家中,一双阴鸷的双眼恶狠狠地扫视着四下的狼藉。旁边的仆从和妻子都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别说劝了,他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毕竟在这个家里,老爷就是天。
“这个晏河清,究竟有什么来头?”在勉强发泄完内心的怒火后,这位治安官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眉头紧皱地思索着,嘴中还仿若自言自语地念念有词,“最近上头的风向也很奇怪。为了一本小说大动干戈,就算民间舆论激烈……哈!笑话,他们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
他思来想去,觉得要么晏河清就在北宁政府内部任职,而且一定是某位位高权重的人物;要么就是家里权势滔天,背景深厚到足以外界闹得满城风雨,他本人的各种身份信息还半点儿都没有泄露。
“真是难办,啧!”
他抱怨了一声,目光既怨毒又无可奈何。
连本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本来他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直接向报社施压就行了。但是他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多年,比他损失更大官职更大的那些先生们都还在观望,他一个下头的小喽啰贸贸然出手,不是找死吗?
“老,老爷,”见他的情绪有所缓和,一直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的妻子终于战战兢兢地开口了,“门……门外面,有人找你。”
“谁?”他狠狠皱眉。
太没有眼色了!
“是……是袁三他们几个,还带了满满一车礼品来。”
袁三、马四,具体姓名不详,但城中人都习惯性地称他们二位为袁三爷和马四爷。他们虽然出生贫贱,但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个个都是狠人中的狠人,整个四九城绝大部分的妓/院产业都归他们管。自然,这次政府修改律法,也是直接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甚至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也不为过。
他们这个时候上门送礼拜访治安官的家,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见!赶走赶走,全都赶走!”
治安官正烦着呢,哪儿还有空管他们的死活?
但妻子还来不及应声,本打算回屋的治安官却突然脚下一顿。
“对了,”他慢慢转过头来,眯起双眼,“我记得,这俩人很有钱对吧?”
妻子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袁三和马四虽然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商人”,但世上可没有比黄/赌/毒更暴利的产业了,他们自然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身家远超一般只拿政府俸禄的官员们。
“既然他们要送礼,那就送吧,”治安官很显然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两只自己送上门来的肥羊,他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但人我是不会见的。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不过你替我转告他们一句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这文人相争……可都是杀人不见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