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某些方面,他都已经被打磨得相当圆滑。
但当他在看到这片仿佛无可救药的国度上,仍有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在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前赴后继时,还是依然会为之深深动容。
因此,在离开左向庭的办公室后,文春秋立刻就回到办公室内,写了一封信寄给《东方京报》的报社,希望他们转交给晏河清。
他在信中恳切地表达了自己对乔镜作品的欣赏,以及想要和对方面谈的迫切希望,哪怕只是私底下见一面也没有关系——以文春秋的身份和年纪,能以这样一副口吻对小辈说话,着实不易。
连许晓明在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时,都惊讶的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在报社的许维新。
没想到,正当他汇报的时候,一听到文春秋的名字,整个报社的人立马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信呢?我看看……乖乖,还真是文校长啊!”
“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啊。”
“我一远房亲戚家的儿子今年就上了京洛大学,说是开学那么久了,连校长一面都没见到,没想到文春秋先生竟然会亲自给咱们报社写信……”
很多和许晓明同为编辑的报社成员都不禁对这位“关系户”报以羡慕嫉妒的眼神,但是没办法,人家有个好舅舅,能从茫茫人海中慧眼识金,这本事,旁人就算羡慕都羡慕不来。
许维新用力咳嗽了两声,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这可是在总编面前啊!
人群一哄而散,许晓明长吁一口气,抬头望向他:“怎么办,许总编?”
之前许维新特意嘱咐过他,上班时间要称呼职位,许晓明记住了。
许维新盯着手中的信封,想到乔镜学生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好笑——
若是文校长知道了他迫切想见一面、甚至还打算邀请来学校任教的晏河清本人,现在就正在京洛大学念书,恐怕会直接惊掉眼珠子吧?
许晓明当天就带着这封信去了乔镜的住所。
但令他疑惑的是,自己站在门外敲了半天院门都没人来开,他等了一会儿,里面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难道是出门了?
许晓明是知道胭脂的,每次他来找乔镜,她或者景星阑总有一个人在家,很少有三个人全出去的情况,所以这次他才会觉得奇怪。
他想了想,把信从院门的门缝底下塞了进去,这样主人只要一回来就能看到了。
其实乔镜今天和胭脂一起出门也不为别的,马上又要到学期末了,课业繁重,再加上每天写稿子都要费不少墨水,他得上街去买点儿文具,顺便帮胭脂也带一些大字描红之类的本子。
景星阑照旧早早出门不见了人影,乔镜临走时看到胭脂期盼的眼神,到底是没好意思让她一个人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