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厂长出国考察归来,设立体制改革办公室,亲自兼任体制改革领导小组组长。县体改办主任带队进驻,指导协助丝织总厂进行体制改革。
盘活资产,减员增效,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涉及到太多人切身利益,谁也不想成为被减掉的一员,一时间人心惶惶。
看了一晚《国际公法》,韩博头晕脑胀,放下书正准备出去透透气,高长兴、杨小梅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敲门走了进来。
不吸烟的人不喜欢烟味,进门时高长兴特意把烟掐掉了。
杨小梅带上房门,侧身笑道:“韩科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是我家老钱。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给你介绍介绍。”
“原来是钱干事,坐坐,快请坐,看我这儿乱的。”
桌子椅子上全是书,高长兴帮着收拾起来。妻子的领导一样是领导,钱朋连忙道:“韩科长,别客气,晚上来认个门,当面表示下感谢,感谢韩科长对我家小梅的照顾。”
“自己人,说这些太见外,孩子呢?”
“在老家,我就是为孩子上学的事来的,下半年在县里上,小梅接送。”
他们两口子太不容易,当兵时两地分居。好不容易熬到够条件随军,在部队呆了两三年又转业。回到老家一个在县城,一个在边远乡镇,又当起牛郎织女。
韩博握了握手,关切地问:“办得怎么样?”
钱朋会心地笑道:“挺顺利。”
“顺利就好,不顺利找厂领导,职工子女上不了学,不找他们找谁。”
杨小梅和高长兴对视了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韩科长,领导现在顾不上我们这些小事。整天忙着改制,整天忙着减员增效,搞不好我跟指导员马上要下岗。”
“改制?”
“你整天学习不知道,86年之后招收的合同制工人厂里按照规定缴纳养老保险,原来老职工和我们这些新职工一直没缴纳。现在‘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工龄够的厂里补缴,工龄不够的买断。有人要转岗,有人要竞争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