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自知昨日昏头,白白给李善长送去了行贿把柄的官员,这回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直面现实了。
如若能回到过去。
他们最想做的事就是给昨天的自己一个大逼兜。
可谁又能想到。
这位素来八面玲珑,最喜欢收有才能之人做门生,笼络人脉的李相国突然就变得油盐不进,铁面无私了呢。
百官在奉天殿前排列。
不多时,朱标乘步辇抵达。
内侍便打开殿门,让百官觐见。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众卿可有本奏?”
小朱照例的问出这一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李善长毫不迟疑的迈出一步,双手执礼道“臣有本奏”时,不少人心中还是咯噔一声。
如同上刑场一般,等待审判降临。
“讲。”
“昨日大朝会后,老臣还在府里,就有各部官员或差人投递拜帖,或亲身而来拜谒,并附有厚礼。”
“其中,不乏老臣曾经的门生故吏。”
“请殿下责罚。”
此话一出,满朝皆哗然。
他们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谁参人,还先捅自个儿一刀的。
可仔细想想,他们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狠啊。
为了防止被人抨击亲疏有别,设计陷害。
先用自污的方式捅自己一刀,反而彻底割裂了他包庇,隐瞒的可能,彻底不给那些真正送了不少贿赂的人回旋的余地。
要知道这帮人中,最高不乏朝廷四品大员。
一旦接受了这些人的投效,他这个赋闲在家,半年多的礼部尚书,顷刻间就能站稳脚跟不说,只要再笼络一番曾经的门生故吏,成为朝廷中炙手可热的实权派也就是眨眼之间,他为什么就不选择相安无事,两全其美呢。
高台上的朱标也有些惊讶。
遥遥伸手虚托道:“韩国公言重了,昨日之事,孤已知晓,韩国公也尽到了规劝之责,至于那些实在劝不动的,如何也不能怪罪在你的身上。”
李善长尤自躬身,情真意切,痛心疾首道:“他们曾是老臣的门生旧部,犯下这等差池,就是老臣监察不力,未曾为他们做好表率,属御下不严,教管无方,如不依法惩处老臣,殿下便难以驾驭朝堂百官,大明律的威严便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