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想不到的身世

赐卿良辰 月落 1692 字 5个月前

夫子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哪里有姑娘把“卖身”二字说得这么随便呢?

是自己这个做老师的错。

该先教她读《女诫》,再学《论语》。

如今教反了,总有些男儿气。

“就送夫子到这里,”沈连翘忽然停住脚,从衣袖中取出纸条,“请夫子教我,这些是什么字,什么意思。”

她说得认真,不像以前那样,带着玩笑的语气。

这些字刻在沈连翘的箱子底部。

她曾经誊抄过一遍,但夫子不答。

夫子那时候问她从哪里抄来的字糊弄他。

沈连翘不敢说,夫子没再问,但教她识字时,刻意避开了它们。

这几个字的字体也很奇怪,父亲也识字,却说不认识。别的人,沈连翘不敢乱问。

夫子接过纸条,一时间眉头紧锁。

“有些事,”他摇头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学生想知道,”沈连翘目光恳切,“学生十六岁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那倒也是。

夫子想起她拿砖头的样子,机灵得很。

夫子把那个纸条交回沈连翘手上。

“其实很简单,”他的神情有些郑重,“只不过是秦时篆体,不太好认。”

“是篆体啊。”沈连翘不懂什么是篆体,但还是跟着说。

夫子点头:“应该是刻在器物上的字吧,‘锦安八年,东宫弄璋,御赐之物’。”

锦安八年,东宫弄璋,御赐之物。

“什么意思?”沈连翘紧张得咬紧嘴唇。

夫子看着她,似乎也同样有些紧张。

“是说这件东西是锦安八年,皇帝赏赐的,为了贺喜东宫诞下皇孙。”

其实不仅仅是皇孙,还是皇太孙。

那时候先帝高兴,同臣子商量,要封太子的儿子做太孙。等太子继位,这个太孙就是新朝太子。

夫子微微仰头,看着树梢的乌鸦。

只是世事多变啊。

为什么?

沈连翘看着她敬重的老师,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是女子,并非男子。

她是普通人,并未宫中皇族。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别人的。

是偷的,还是抢的,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当铺不敢收。

偷盗皇族器物是死罪,他们敢收才怪。

不是自己的,是不是得还回去呢?

“那时东宫的主人,”沈连翘问,“是现在的皇帝和皇后吗?”

“不是,”夫子摇头,眼中有几分木然,“是先太子。”

沈连翘几乎咬破嘴唇。

先太子,就是那个不能提的禁忌。

她的身世,跟先太子有关吗?

那可是被烈火燃尽的一家人,是锦安十五年,最大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