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把画像收进衣袖,点头离开。
他是乘坐马车来的。
马车看起来很不起眼,却能畅通无阻走进御街,在宫门前停下。
车上的人跳下来,把腰牌递给卫士验看后,低头走进皇宫。
皇宫很大。
他左拐右拐,一路被查看过好几次腰牌,终于接近大周朝最尊贵的地方。
“陛下在吗?”他同门外值守的太监低语道。
“在,”太监道,“晋王殿下今晚求见,同陛下一起用膳,这会儿在陪陛下下棋。”
“晋王?”
这人的神情有些意外。
然而只是微惊,便很快平息情绪,候在一边道:“卑职在这里等着。”
晋王正同皇帝对坐手谈。
大周朝的皇帝,年过不惑,看起来却仍然英武非凡。
他喜欢打马球,喜欢登山,又节制欲望,故而身体强健。
只是他常常是面露不悦的。
晋王提着一颗心,在棋局上左冲右突最终领先,可一个不留意,却又被皇帝毫不留情扼死。
“你输了。”皇帝道,“你输在心软。”
“儿臣受教。”
晋王离开几案,跪下叩头。
“孤听人说……”皇帝窄小的眼睛中迸射寒芒,“你派人去了江州?”
晋王刘礼心神微颤,点头称是。
他派人去江州,是要找到良氏族长与其夫人的画像,寻找良氏遗孤。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皇帝知道了。
果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中。
“你就没有什么要同孤说的吗?”
皇帝一颗颗捡起棋子,皱眉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好似一瞬间把刘礼按入深水,让他透不过来气来。
“儿臣正要禀报,”刘礼叩头道,“那个人,回来了。”
“那个人?”皇帝冷笑一声,“你竟然都不敢提他的姓名吗?”
刘礼按着地面的胳膊有些哆嗦。
“先太子的嫡子,刘琅,回来了。”他沉声道。
“琅”是一种白色美玉。
是先帝最喜欢的玉。
相比这个字,他的名字“礼”,其余兄弟的“敬”“承”“询”“恪”,都像是随意起的。
自从见到孔佑,他一直唤他“兄长”。
因为“刘琅”二字,是已经进入祖庙,刻了灵位,理应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字。
这一次,父皇会让改换名姓出现的孔佑,消失吗?
或许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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