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光嗣下意识去扶汤瑞,汤瑞还是摔在地上,瞬间不省人事。
立刻有太监跑过来,把汤瑞架到偏殿由御医诊治。
官员在朝堂昏倒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魏光嗣极为不满地瞥了汤瑞一眼,继续死谏。
你随便晕,谁也不能拦着我搞事儿。
“陛下,”他恳切道,“汤大人不能回答,晋王殿下可在殿中。”
众人这才发现,往日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晋王刘礼,今日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皇帝的目光投向刘礼。
他有七个儿子,如今获封亲王上朝听政的,只有晋王刘礼和赵王刘恪。
他们都谨慎稳重。
今日议的是皇太孙的事,皇子的确不方便多讲。
不说话,反而比说话更得人心。
“晋王,”皇帝的声音平添几分冷厉,“你说,怎么回事?”
刘礼揽袍下跪道:“儿臣昨日的确与兄长起了争执。”
语气和缓,恭敬持重,并无怨言,反而口称“兄长”,情谊深厚。
他说完抬头,露出嘴角的乌紫和肿胀。
只见刘礼的半边唇角乌紫一片,肿胀从人中蔓延至脸颊,其状可怖。
众朝臣倒吸一口冷气,又看向孔佑。
他仍然跪在地上,神情中并无悔意。
立刻有大臣摇起头来。
果然是在乡野长大的,未受教于皇族和大儒,心智不足、粗暴蛮横啊。
看来只是个模样好看的绣花枕头,远不如晋王殿下。
这么想着,就觉得他能做世子就不错了,怪不得御史中丞要弹劾。
“你们争执什么?”皇帝问。
他脸上并无怒意,只是有些疑惑烦恼,像一个面对家中孩童吵闹,要从中调和的长辈。
“女人。”刘礼道。
大臣顿时不再吸气,反而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事关风花雪月,人人爱听。
刘礼恳切道:“儿臣不小心打了兄长的女人,兄长生气,这才反击。”
原来是反击啊,还是为自己女人出气。
但凡有女人的大臣,都觉得这事儿可以原谅。
而那些没有女人的,不禁也想为女人争斗一番。
不过虽然情有可原,但到底是殴打亲王,是否褫夺爵位,就在皇帝一念之间了。
皇帝很明显要偏袒孔佑。
“阿琅,”他责备道,“先太子,孤的王兄,只留下你这一条血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以鲁莽至此呢?晋王若还手怎么办?把你打个三长两短,孤怎么对得起孤的王兄呢?”
他说着忍不住露出几分悲戚。
这一番话虽然责备,却并不严厉。
因为见孔佑脸上没有伤口,便想到晋王可能没有反击,顺口认同了晋王的行为。
如此,晋王和孔佑高下立见。
孔佑这才有些歉意,垂头道:“侄儿错了。”
“你也是!”皇帝又看向刘礼,骂道,“做事不分轻重!贵为亲王,竟然殴打女人吗?”
刘礼并没有解释他打的女人便是公堂上审讯的良氏遗孤。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个错他认了,希望孔佑也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