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为兄长做事的,”刘礼叹了口气道,“一个德行。”
他并未离开,视线追逐着沈连翘的身影。
“承让。”孔佑把账本打开,简单翻看着,忽然又道,“皇陵拜祭的事,有劳晋王费心。”
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晋王负责。
“兄长放心,”刘礼收回目光,手指触碰到腰间玉牌,点头道,“听说杨秋皓的长子跑了,咱们得防着刺杀。”
杨秋皓的长子,在西北军中做事,已经是皇帝御赐亲封的将军。
这样的人跑了,不可不防。
刘礼眼中已经没有跟兄长玩笑的轻松,紧抿的唇角透出一丝紧张。
“晋王做事,”孔佑并未与他对视,目光盯着账册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骑马回王府的路上,刘礼脑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晋王做事,有什么不放心的。
兄长这是信任他啊。
晋王心中忽然觉得有些苦涩。
他想起昨日夜里,父皇同他说的话。
“杀人不能没有兵器,杨啸这把刀,你好好用。”
杨啸,是杨秋皓的长子,纵横塞北的将军。
杨氏因为孔佑即将被夷灭九族。
杨啸最恨的,自然也是孔佑。
刘礼甚至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只要在守卫的禁军中留下一个口子,给杨啸一个机会。
一个为杨啸好,也为他好的机会。
这便能为父皇解忧。
这便是胜了孔佑。
刘礼驾马在街市上闲逛很久,才来到禁军都统府门口。
“本王来挑人。”
他深吸一口气,亮出腰牌。
“皇陵远吗?”
刘礼走后,沈连翘询问孔佑。
“不远,”孔佑答道,“就在邙山中。”
他小时候曾跟随父亲祭祀先祖,感觉刚刚在马车中睡着,便到山脚下了。
他那时候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也会葬在那里。
事实上孔佑偷偷去过好几次,然而皇陵守卫森严,他只能远远祭拜。
“东家……”沈连翘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旋即问道,“良氏族长,和族长夫人,葬在哪里了?”
良氏族长和族长夫人,那是她的亲生父母。
如今案子已经判了,良氏也算洗脱冤屈,却不知道黄泉下的父母知不知道。
孔佑看着沈连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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