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大用处,沈连翘难免多看几眼。
“那可太厉害了,”她笑起来,“别被烧到。”
沈连翘把快要燃尽的蜡烛从灯盏中取出,另换了一根新的。
跟着东家久了,她已经发现东家的习惯。
他痛恨火焰,能不碰,就不会碰,碰了也多半是掐灭。
“沈掌柜不关我的铺子了?”孔佑说起玩笑话。
“不关了,”她抱起账册施礼道,“等东家从邙山回来,多教奴家些学问。奴家见了夫子,也好炫耀。”
夫子若知道这些,指定要夸她。
夫子一夸她,就要送鸡蛋给她吃。
孔佑看着沈连翘娇笑的面容,没有说后面的话。
其实他不只用那些铺子刺探消息,他也杀人。
他那可怕的一面,还是晚些叫她知道吧。
她其实,是一个心软善良的姑娘。
“沈连翘,”见她推开门,孔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的玉狮子,可以骑了。”
沈连翘的玉狮子,是那匹西域马。
那匹马悍烈难驯,自从把沈连翘摔下来,就被孔佑养着了。
如今说可以骑了,必然是已经驯服。
沈连翘开心得差点丢掉账本跑出去。
“等我回来再骑,”孔佑嘱咐道,“它不认识你。”
沈连翘立刻想起那匹马疯跑的样子,只能乖乖点头道:“那便等东家回来啦!”
孔佑看着她走出书房,走到外面去。
月光似乎追逐着她的脚步,她走到哪里,哪里便明亮几分。
第二日天还未亮,孔佑便离开家,前往城门口,同宗正府和太常寺的人汇合,前往邙山拜祭先祖了。
沈连翘用过早饭,先去金楼转了一圈。
金楼今日的生意照常很好,但她总觉得心中忐忑。
她以为是屋内人太多,太闷,于是走到外面去。
但是站在外面,仍然觉得心神不宁,于是沈连翘回了一趟家,给娘送去一吊钱。沈大河换了一套新衣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沈连翘忍不住跟他吵了一架。
这之后她买了一个羊腿,给夫子送去。
夫子在讲学,师娘的病已经好了,见到连翘,跟她说了很多贴心话。
一转眼便到正午,沈连翘回府吃饭。
江流跟着孔佑去邙山了,严管家在吃茶,神态仍然很悠闲。可沈连翘发现,他喝茶的频率很快,而且好几次不小心烫到嘴。
这是心里有事,跟自己一样。
同严管家一起用过午饭,沈连翘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有喧闹声传来。
是一匹冲进孔家的马。
马臀被匕首刺中,赤红的马血从外面一直流进宅院,直到严管家飞跑过去牵住那匹马,安抚着,才让马停下来。
“出什么事了?”严管家的声音透着紧张惊骇。
那是孔佑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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