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学生又如何?”沈连翘面露疑惑。
“心肝妹子,”萧闲看着她,无奈地笑道,“你不就是他的一个学生吗?”
是他的学生,受他的教导,被他塑造品行,所以不惜得罪朝廷,也要救他出来。
秋风猛然灌入室内,掀动起沈连翘的衣裙。她的心中豁然开朗,大步向外走去。
夫子他不穷,他传道授业解惑,他有桃李满门。只要找到他的学生,与他们一起向朝廷施压,便可办成这件事。
沈连翘握紧拳头向前走,她觉得这件事,比多赚一千两银子还要重要。
朝堂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虽然新的税法已经实施,但仍有不少朝臣,进谏恳求更改。
他们陈清利害,认为与其杀鸡取卵般增加税赋,不如缓征减征,待明年丰收,再用新法征收即可。
皇帝一副为民忧心的神情。
他连连点头,又问丞相道:“成卿,如果减征税赋,国库能够支撑北地战事吗?”
成坚苦着脸,举起笏板回答。
怎么够呢?
去年灾荒频发,今年春天又开仓赈济灾民。国库钱粮短缺,全靠秋季多征税赋了。
这些事情,大臣知道,皇帝知道,但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坑害百姓的奸臣,只能把他推出来做了。
“回陛下,”成坚扬声道,“若战事超过三个月,我大周将无法支撑。”
“三个月!”
朝臣们议论纷纷。
“怎么花的银子啊?”
“打仗最费钱了,大军开拔,黄金万两,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
朝臣窃窃私语,讨论到最后,赋税还是要加。
皇帝也叹了一口气。
“孤已命后宫嫔妃节衣缩食,节省开支了。”
朝臣们连忙跪地叩头:“陛下节俭爱民,臣等不及也。”
皇帝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半晌不语的京兆府府尹汤瑞忽然举起笏板道:“既然如此,那些闹事的读书人,就打几板子以儆效尤,放了吧?微臣那里都装不下了,又不能把他们饿死。”
皇帝看向汤瑞,想了想,锁眉道:“读书人嘛,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这是什么意思?
汤瑞听着这句莫名其妙的旨意,碰了碰身边朝臣的衣袖。
“圣意是……”
“汤大人,”那人道,“皇上的意思是,这么放了,还不如饿死呢。”
是……这样吗?
汤瑞抬头偷瞄皇帝,只觉得遍体生寒浑身哆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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