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枯等第二日的军情邸报。
好在第二日完整的军情传到,说世子刘琅率军突袭匈奴单于营帐,射杀单于,瓦解匈奴主要兵力,北地大捷。余下只需要追击匈奴,把他们赶出漠北,便可班师回朝了。
同文书一起送来的,还有北部大将军卫燃关于战事详情的呈报。
这下再无疑虑。
龙颜大悦,皇帝决定犒赏征北军,晋封刘琅为魏王,命其击退匈奴,镇守北疆。
“魏王”这个封号虽然远不如“晋王”“秦王”等尊贵,但作为皇室旁支,能得此晋封,也足以表明陛下隆恩浩荡了。
沈连翘这才铺开信笺,给东家写信。
她写了很久,也写得很专注。
以至于丞相府的二小姐推开她的房门,沈连翘都没有发现。
成蔚然看着满地乱糟糟的纸团,再看看坐在几案后神情慌乱的沈连翘,嘟起小嘴摇头。
“啧啧,”她捡起一个纸团道,“我来恭喜你家世子爷荣迁,没想到你在这里——”
“不准看!”沈连翘从几案后跑过来,一把抢过纸团。
“给情郎写信呢?”成蔚然把镂空凤鸟纹手炉放下,笑眯眯道,“是不是不会写字?我会呀,来来来,我给你代笔。”
她说着果然走到几案后,重新铺开一张平整的纸,拿起毛笔道:“就写——妾思君兮不见君,念君子兮,实劳吾心。小心肝呀吾的郎君……”
沈连翘也不管成蔚然说些什么,任她写完,再把她推出门外。
“大小姐稍等,”她道,“我就按你写的,誊抄一遍。”
成蔚然笑着坐在秋千上,晃悠了没多久,就见沈连翘出来。
她把信交到一个护卫手里,嘱咐护卫送到宜阳驿站,交给周长安。看那珍重小心的样子,好像写了千言万语。
成蔚然对沈连翘挑挑眉道:“果然,誊抄比自己写,快多了吧?”
沈连翘横了她一眼,把成蔚然往旁边挤挤,也坐在秋千上。
“他快回来了。”沈连翘歪过头靠在成蔚然肩膀上,乐滋滋道,“我每天都向菩萨许愿,求菩萨保佑他平安回来。菩萨真厉害。”
成蔚然抬起手臂,揽住沈连翘道:“是他厉害。”
虽然不在战场,也该知道那里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可怕。只有最英勇无畏的人,才能活下来。只有运筹帷幄的人,才能带着部将决胜千里。
她们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沈连翘轻声道:“他是很厉害。”
冬日的风有些凉,雪落了。
征北军营帐内,几位将军和校尉们坐在一起,开怀畅饮。
“本王敬兄长一杯!”
晋王刘礼举起酒杯,对孔佑扬声道。
自入军中,孔佑滴酒未沾。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以喝一点了。
刘礼一饮而尽,眼底泛起细碎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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