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礼转头,看向祁安宫的方向。
祁安宫中有一种浓烈的香气。
皇宫原本干净整洁的地板上,撒了一团香粉。
那是端午香包的味道,同成深秀腰间系的那个香包味道一模一样。
沈连翘是从后窗翻进来的,为了接近皇帝,她甚至待在房梁上一小会儿。她看到皇帝在殿内踱步,斥责卫尉军统领谢金戈,为何佛堂里的火提前半个时辰烧起来。
是啊,为何呢?
因为沈连翘发现殿内涂了桐油,殿后僻静处,悄悄燃烧着一根引信。这引信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燃烧得极慢,没有烟。
引信的这一头,系在佛堂后门上。
当然,佛堂后门也涂了厚厚的桐油。
看来对方是要烧掉佛堂,那既然是这样,不如早点烧吧。
沈连翘喊来阿靖,让她偷偷带令牌出去。阿靖离开时,那些比丘尼也尽数离去。
她们甚至连院门都锁上了。
沈连翘撬开窗子,把成深秀拉出来,指了指围墙。
但成深秀不肯,也翻不过去。
养尊处优长大的大小姐,怎么会翻墙爬树呢?
无奈之下,沈连翘只好与成深秀合力把大缸挪至院子中间,再抱起成深秀,像栽葱一般,把她栽进去。
“你要干吗?”成深秀再次被沈连翘丢进水中,一时间有些懵,也有些恐惧,“没有着火,我为什么要躲水里?”
沈连翘用沾湿的帕子蒙住口鼻,手中握着成深秀腰间解下的香包,笑道:“你在皇后宫中喝过这香包的解药吧。成小姐放心,马上就着起来了。”
果然着起火来。
沈连翘刚钻进佛堂,火焰便从窗棂向四周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你快出来!”成深秀从水里露出头,刹那间,唯恐沈连翘死了。
沈连翘当然没有死,她穿过佛堂,从另一个大门出去,翻过围墙,趁救火的人乱跑,摸进了祁安宫。
她来过宫里,她的记性一直很好。
皇帝如今居住的祁安宫,很好找。
祁安宫里也有些乱,为了救火,或者为了伏击孔佑,只剩下零星三两个侍卫。
虽然责骂谢金戈,皇帝还指望着谢金戈做事。故而谢金戈请罪后,很快在外面内侍的火情禀报后,带着许多人离开。
殿内只剩下几个奉茶的婢女。
沈连翘把药粉撒下,先迷晕婢女,再跳下房梁。
皇帝半躺在龙床上,沈连翘手里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陛下,”她轻声道,“麻烦你声音小些。”
皇帝猛然瞪大眼睛,喉头剧烈颤动,就要起身惊呼。
匕首刺进皮肉,疼痛让皇帝恢复些许神智。他怔怔地看着沈连翘,询问道:“你是谁?”
沈连翘道:“我是送你上西天的人。”
外面突然传来内侍总管的声音:“陛下睡了吗?外面不太好,老奴陪着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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