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低笑道：“知道了。”

祁衡沉默地背着傅挽往回走，天色越发暗下来。到了后面，四周已经黑了下来，天上的月亮照亮回去的路，夜风凉悠悠地吹过来。

傅挽有点犯困，靠在祁衡的脊背上打瞌睡。

她半梦半醒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虽然祁衡陪着她过了几个月，已经算是熟人了，可是他数百数千年的时间里都是一只鬼，还是一只特别厉害的鬼王。

妖魔鬼怪和人不一样，人需要彼此，但是它们只需要自己。

在它们的世界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祁衡也是那样。

这样一个独来独往，目空一切的厉鬼，怎么会愿意穿上一身农民的裋褐短衣，在日暮时分亲自背着一个平凡小姑娘回家？

但是傅挽太困了，她之前一个人待在那，又疼又气，现在累得不行，不多时便睡着了。

叶家夫妇回家时发现叶小宝病了，此时借了一辆牛车，连夜带着叶小宝去镇上找大夫。此时祁衡带着叶冬娘回来，门是被虚掩着的，里面也没有灯火。

祁衡轻手轻脚地将少女放进她的房间，起来点了一盏煤油灯。

少女睡得很安宁，只是脸上还留着几道泪痕，看得出来是哭过好一会的。祁衡找出纱布来，又去烧了一盆热水，再出去找了几味药草来，驾轻就熟地替她清洗好上了药。

傅挽在睡梦中觉得腿上的伤口凉悠悠的，舒服了很多。

做完这些，祁衡才带着煤油灯去了厨房。

他刷洗了锅，熬了一锅粥。等粥熬好了，又炒了两个青菜，热了几个馒头。做完这些，他这才又端着煤油灯去把叶冬娘叫醒了。

傅挽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祁衡半张脸在灯光里，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看起来俊朗沉稳，好看得有些过分。

“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躺在被窝里，腿也不怎么疼了。

祁衡敲了敲她的脑袋，“起来吃完饭。”

等傅挽坐在桌子前，看着像模像样一桌子晚餐，忍不住看向祁衡，“你不是鬼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