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宾听了若有所思。
“三方会战,变化多机,而她足以应付,虽有险,却终究有谋,也有实力。”司马懿道:“她曾说过,三方是最稳定的局势。但同样的,它也是最变化多端的局势。也就是危机二字中的机。难得的机遇。”
“而在这三方局中,她要夺得真正的主动权,真正的得到问鼎北国的机遇。”司马懿道。
也就是说,吕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这其中耗到北国的机遇了。
幕宾听的心中砰砰直跳,他虽不算顶级谋臣,但也绝非常人,听明白了,道:“女公子要入境北方,是整个北方!”
司马懿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她已入官渡,汝以为,她是如何进去的?!曹仁驻雄兵二十万在那,却依旧放了她进关,只代表两件事情,曹操需要她,不会与她为敌,至少暂时是,二便是,曹仁心知其实力过人,不好难为。”
“曹吕之战时,曹仁败,虎豹骑精英营几乎不剩,曹仁怎能不心有余悸?”幕宾道:“然,以曹军之志,必想再战洗刷耻辱。”
“虽有其志,只是,观女公子之师如此强大,心中怎么会没有更多的犹豫与疑虑,”司马懿道:“她训练的兵马,汝等也是知晓的。丝毫不弱于虎威军。甚至更有内在的锋利夺目。别说曹仁见之心有怯然,吾军也如是!”
幕宾点点头。
“看人,在于听其言,观其行,”司马懿道:“曹仁与她会师于官渡,必有宴相见,若见她之气魄,恐怕心里也有数,只会一一报于曹操,暗暗准备。”
“女公子亮的何止是大军,更是她的毫不掩饰的昭昭之心。”幕宾道:“我明白了。是要告诉曹操,要共分北方之意?!”
司马懿笑了一下,没再多言。
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默契,雄主之间的默契,就是先共同干掉袁绍,瓜分掉这一切,分好果实。
至于后面决战,那就那时候再说。
这同样是隐讳而昭然的。她就是在告诉曹操,倘若你非不按常理出牌,要攻击我。恕我也就不遵旧盟,可能会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举动来。
孤军深入,当然是孤军深入,可是深入的是谁的腹地,曹操心里会不忌惮吗?!
这的确是险境,但同样是机遇。
甚至可以说,这也是曹操的机遇与险境。若能顺利,倒是能打出引君入瓮的局来,然而若是不能呢?!这就成了引狼入室。而谁是那只狼,是吕娴!可能会把曹操的腹地的五脏六腑都给打碎了搅成一团。
“原来如此!”幕宾是真正的想明白了,道:“怪道女公子行事与以往不同,此入官渡,并不低调,反而一改旧事,而甚此高调,原来是为此故。”
司马懿道:“已入北国,亮剑之时也!旁人也许未知,曹操必然懂。此时曹操的抉择是勿庸置疑的!”
幕宾一改忧虑,笑了,道:“女公子与军师之默契,真是常吾等可及也!”
一时叹服不已。
司马懿笑了一下。与她哪里有什么默契?!
不过是高手之间,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相信很快,她就有好消息传来了吧?!偷袭袁尚,开局之战。而三方的局势,她就会变为主导者!
为了北境,她筹谋多久?!这一天,终是真正的等到了。
北国之战火,初燃,将至焚烧前的热场。
荆州的局势也在发生着激烈的变化。
且说蔡瑁带着人进了州牧府上,见到刘备与关羽二人,道:“姐夫多病忧愁过甚,刘使君何不多留府上几日,若能开导姐夫,也许这病也就慢慢好了。不若云长且随我来,我欲宴请云长前去赴宴,切蹉一番武艺如何,还请万勿推辞!”
“这……”关羽看了一眼蔡瑁,也看不出他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只是确实是不想去,一时之间倒没想出合适的推辞来。
蔡瑁道:“云长与刘使君形影不离,自是好事,只是在我姐夫府上,万不至有何闪失,不然这整个荆州都不是安全之所也。”
关羽一想也是,虽如此作想,只是还是想推辞,想了想,道:“德珪盛意本不应推辞,只是州牧病重,羽心忧吾兄长忧思过重也,当此之时,怎敢弃兄长之忧,而独自赴宴矣?!”
蔡瑁身后谋士道:“倒也不算是宴,而是切蹉也,素闻云长武艺高强,我荆州诸将皆有想一试身手者也多,不若趁此机会一较高下,如何?!”
关羽面色为难。
蔡瑁道:“姐夫病重,恐孙策卷土重来。若再起战,无有应对,非人臣与亲族所为也。因此姐夫虽至此,瑁不能不备也,更不能只顾忧心而不顾大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