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大头鬼!
血缘这个理论很耳熟,一听就知道来源于哪个罪魁祸首。呵呵,伊佐那,你看你带的好弟弟!
我算是领教了不良的固执。听不懂人话不说,还总是曲解你话里的意思,只听自己想听的部分。
头痛欲裂。
听完我摆事实讲道理之后,佐野万次郎甚至平静沉稳地说:“我长大后和大哥一模一样,既然我可以代替他继续看这个世界,完成他想做的事,当然也可以代替他爱你。”
呃,真一郎意志の继承论居然流毒到了十二年后……
天、崩、地、裂。
我简直恼羞成怒:“居然说出这种话,一定是黑川伊佐那把你带坏了!佐野万次郎,告诉我他伊佐那人在哪儿?我要去找他算账!”
佐野万次郎深深看了我一眼,带我回到昨天初遇的地方。
墓园。
昨晚天光一线,只够我认出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今天晴空万里,灿烂的阳光照得我心头发寒。
真一郎、艾玛、伊佐那、爷爷、我五个墓碑,加上站在烈烈寒风中形销骨立的佐野万次郎,佐野家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我不可置信地摇头:“发生了什么,万次郎,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除了万次郎,所有人都躺在这里?
“死了,连坚仔、场地也一样。”佐野万次郎神色木然,只有星星点点的眼泪从眼眶溢出,“你们一个一个,全都食言离开我,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看到一直以硬汉自诩的熊弟弟落泪,我下意识上前,想像过去哄艾玛一样安慰他。没想到佐野万次郎不愧是成年人,转眼就收敛情绪,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进怀里,箍紧我的腰:“现在,只剩下你了……”
他埋首在我颈侧,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边,唇齿在耳廓、颈窝、锁骨之间流连,啃噬得又麻又痒,说话声含糊且固执:“我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开。”
我心头既怒且怜,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二十七岁的佐野万次郎,已经失去曾经珍视的一切,终日徘徊在暴怒和毁灭之间。孱弱如我,能对凄凉绝望的野兽怎么办?
我不期然想起真一郎去世后不久,学姐问我的那番话。她问我:做好接手不良弟弟们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