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回老家的时候,也出现过汽油不够的情况,这个破败的加油站也提供加油的服务,就是那中那中散装的汽油,阚青桐印象很深刻,当时的向母非常不满,还一直责备司机没有提前加油,居然让他们家在这样破落的修理厂加油,“这到底是什么油都看不出来!”向母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阚青桐不嫌弃,她要的不是汽车运行得多好,她要的就是汽油它本身。
阚青桐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六分,破败的修理厂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有大大小小的蚊虫围绕着灯泡飞舞,有几个年轻人在吃着烧烤谈天说地,脚边还散落着几个青色的啤酒瓶。
那几个年轻人注意到了停靠在他们旁边的华丽跑车,其中一个穿黑色背心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无所谓地继续抽着自己的烟,说:“打烊了,修车明天来。”
“不修车,买几桶汽油。”阚青桐降下了一点窗户,“麻烦老板给我来几桶,放后备箱就行。”
买汽油是阚青桐的突发奇想,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要试一试这个现代社会那些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东西的杀伤力,比如说“老鼠药”,比如说“汽油”。
那人斜着眼看了阚青桐的方向一眼,天太黑,她的车窗没有完全降下来,而且车窗的玻璃好像也是特制的,青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他们都听到了是一个十分柔和有礼的女人的声音。
于是旁边的人一边拿起啤酒瓶,一边催促他:“咋地还怕多我们吃你一串羊肉不成?去,给人家拿油桶去。”
青年不太情愿地丢了手里的烟,脚碾了碾,然后站了起了来:“两百一桶,要多少?”
阚青桐估摸了一下向家祠堂的大小,往多了说:“四桶吧。”
于是那青年就进了屋里头,左右手各提着一桶油出来,他打开了阚青桐的后备箱一看,嘿,一把硕大的铲子。
“咋地你这个妹子大半夜要去挖坟啊?”他一边把油桶提上去,一边忍不住打趣。
车里头的女人就像是她的声音一样,温和、有礼:“不是的,只是除草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那青年没再说什么了,又回去提了两桶油,把四桶汽油放阚青桐的后备箱上,收了钱,就回到座位上坐着,准备接着喝酒。
阚青桐却眼尖地看见了摆在门口的烟花,是那中细细的长筒,人可以拿在手上往天上放的那中。
“那个是烟花吗?”阚青桐及时拦住了要继续喝酒的青年。
那群人回头看了看,无所谓地说:“上回玩剩下的,你要?”
即使知道他们看不见她的面容,阚青桐还是做戏做全套,腼腆地笑了笑:“我想都买了可以吗?城里头现在不让放烟花了。”
“成,还有一箱半,都给你了,给个三百块吧。”
青年把烟花又搬上了阚青桐的后备箱,给了钱后,阚青桐直接踩油门疾驰而去。
他们看着阚青桐的车远去,刚刚开口的人眯着眼看着车消失的方向,有些迟疑:“那是向家老宅的那个村子吧?”
“怎么了?”其他人不解。
青年老板却也觉得有些不对了:“向家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清明祭祖半个月前就开始请人除草了,三天两头地除草……”哪里用得着自己带铲子,况且除草也不是用铲子吧?
“人家说自己是向家人了?就你们两个爱瞎想。”
“可那辆车就是向家的,我见过。”青年老板刚说完,几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确实挺奇怪的,又买那么多桶的汽油,又买那么多烟花的,”先说话的人哈哈笑了几声,“不过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来来来,接着喝。”
连路灯都没有的乡间单车道里,只有一辆跑车轰鸣而过的声音,车灯的光芒在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
阚青桐目视着前方的黑暗,仿佛已经看到了后备箱里的烟花和汽油都派上了用场的场面,脸上甚至带了笑,踩在油门上的脚,缓缓用力。
就在这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速度又快又急,阚青桐眉头一蹙,猛地踩死了刹车,猝不及防之间——
“砰!”
一声刺耳的巨响,有什么东西被她撞飞了出去,飞得很远很远,重重落地,溅起一大堆尘土,之后还滚动了老半天才停下。
急刹车到直接用自己的脑壳把挡风玻璃撞烂了的阚青桐:“……”
2022:“……我的天!我都说了你别当马路杀手了吧。”
“他分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阚青桐皱眉辩解。
这跟马路杀手有什么关系?裴秋芸本来就会开车,也有驾照,她有裴秋芸的记忆,也提前在地下车库适应过了,上手很快,一路都很顺……
所以考驾照,也有要考有人从天而降应该如何应对的项目吗!?
黑夜里仅以车灯的亮度,甚至无法第一时间看清楚前面那一坨已经停止了滚动的东西是个大活人,阚青桐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地打开车门下车,准备去看看还有救没有。
不对,阚青桐动作顿了一顿,声音不对。
很奇怪,刚刚那个声音很奇怪,在裴秋芸的记忆里,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在这样钢筋铁骨的跑车的冲撞之下,比山药片都脆,可是刚才那个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阚青桐甚至都没来得及刹车,踩刹车明显晚了,而他虽然被撞飞了,但是下车一看,哦豁,显然是车受损更严重。
阚青桐沉默了,所以这个人……他比车还硬。
像她一样。
她撞到的真的是人吗?阚青桐警惕地盯着前面那一坨东西,缓缓走过去。
“不对!”迟钝的2022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它突然出声,打断了阚青桐前进的脚步。“你等等,他不是我的数据。”
与此同时,那坨人似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正缓慢地动作着,那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有些慵慵懒懒,他更像是被阚青桐的动静或者车灯的亮度打扰了一样,正有些“不情不愿”地从地上慢慢爬起。
他爬到一半,刚刚支起了上半身,阚青桐就看清楚了,确实是个人,有头有手,不,准确的说,是个人形的东西……
她感觉到了他和这个剧本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额间的莲花忽地亮了一下,她看到了——灵魂。
“什么鬼!”2022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像一只被戳到屁.股的尖叫鸡,“这个人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闯入我的剧本世界!?我靠,他也不是宿主啊!”
阚青桐抿了抿唇,抬起脚,缓缓靠进:“所以说,他和我一样是活人不是数据,而且他不是你放进来帮你改剧本的宿主,是‘闯进来’的,对吗?”
2022的声音焦躁又崩溃:“对啊,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剧本为什么会被非法闯入!”
阚青桐目光沉沉地抬头看了看天,她明白了刚来第一天看到的星象,当时还以为是学艺不精,推演错了。
现在看来,这个人,是个变数,并且极有可能,是个会危及到她修改剧本完成任务以及她本人的变数。
阚青桐背着车灯的光,她的面容隐匿在一片逆光的阴影之中,那双又大又亮的杏眼,如今沉沉如夜色:“既然如此……我替你杀了他。”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探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触手冰凉,是玄冰枪!
崩溃的2022这才发现自家宿主已经动了杀心,千钧一发之际大吼出声:“等等——”
与此同时,地上那个软软绵绵挣扎了老半天才勉强坐起来的人,突然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阚青桐抽枪的动作一顿,她看到了一张辉光灼灼,艳比霓虹的脸,恍若月神,泠然降世。
此时此刻,脸的主人,正咬着自己绯红的软唇,用一双泽光盈盈的大眼睛,带着委屈又控诉的眼神,理直气壮地瞪着阚青桐。
满眼的控诉与谴责。
实实在在是开车把人给撞飞了的阚青桐:“……”
就,忽然有点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桐桐:我怎么这么纠结呢?玄冰枪硌手吗?
——
新年快乐,祝小天使们新的一年万事顺利!
本章给留下两分评论的小天使们发红包哦,截止到二月五号零点,比心
·
感谢在2022-01-1921:11:522022-01-2200:1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麻将永远滴神3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