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已觉得自己可太机智了。
这样不仅理由充分。
——他们要对抗五条家的六眼嘛!急需十影法术啊,提前看看没毛病。
而且还一箭双雕。
——如果禅院奏继承十影的可能性很大,那他们亲子关系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如果他没可能继承十影法术……
害,那这孩子对他也就没什么用了。
参考那个天与咒缚的二儿子,如果这样,禅院甚已倒不是很在意这孩子跟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了。
禅院甚已:计划通√
于是他又去找了一趟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听了他的想法,惊了,“鉴定继承十影法术的天分?这要怎么鉴定?”
御三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启蒙方式,例如禅院家的孩子,大多在4-6岁之间觉醒天赋,随后是术式,但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觉醒出来会是什么。
不然以禅院家偏激的唯术者论,真有鉴定的方法,早第一个用上了。
并且很可能把所有没有咒术天分的孩子都提前溺毙在马桶里。
禅院甚已一噎,“想办法嘛!”
他想了想补充,“不是说直接鉴定天分,迂回一点,比如……未来!对,能预知未来的术者,我记得我原来见过一个!”
他越说越起劲,“虽然这种术式都是有一定几率的,但是万分之一的未来也是未来,我们可以——”
禅院直毘人听了一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是说,算命?”
禅院甚已:“……”
禅院甚已:“……对,就是算命。”
空气安静了两秒,禅院直毘人面无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你是不是一个大傻子”。
虽然他们自己就是封建迷信,那就更不该轻信封建迷信了啊!
禅院甚已也一顿,但仍然很坚持,“我不管!你说了,这事你要帮我!”
禅院直毘人:“……”早知道不把话说那么满了。
总而言之,最后把仪式定在禅院奏百天的时候,顺便还软磨硬泡带上了半岁大的禅院直哉。
禅院甚已是这么想的。
“万一我崽继承了十影法术,到时候一对比,禅院直毘人那老混蛋不就丢人大发啦!!”
人活着还是得有点希望,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想象,禅院甚已乐颠颠的从议事的宗堂走了。
百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小孩也逐渐长开。
如仆从所说,他果然不像禅院家的孩子。
主要眼睛不够小、咳,不对,不是丹凤眼。
虽然这么说,其实也不是很圆,处在幼稚和高冷之间,瞳仁略细长,有点像雪地里的狼崽。
刚出生没多久,一头栽在积雪里,毛尖尖上拱了一圈白,坐在地上扒鼻子的那种。
禅院奏的长相并不符合禅院家传统,但因为不爱哭闹、作息规律,在仆人中还是很受欢迎。
——尤其是跟隔壁的禅院直哉对比。
据说仆从间已经默认了汇率,私下换班,直哉少爷一小时的班抵奏少爷五小时。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
比如隔壁带禅院直哉的领班。
原因也很简单——他缺人啊!手下特么没人了啊!都想尽办法跑到对面那个组去了!!
带兵打仗,人先跑了可还行!他又不能怪自己的主子脾气差,就只好怪敌人太狡猾了。
这种倾向从禅院奏满月开始出现,到仪式前,愈演愈烈。
主要是大家都知道,禅院奏刚出生就能看到咒灵,乖乖,多么有天赋!
抱大腿要趁早啊,不然等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不好抱了!
隔壁的人从一两个,到两三个,再到六七个。
这边领班的脸也从黯淡,到阴沉,再到锅底灰。
仪式的前一天,领班愤怒地决定——他要报复!他要泄愤!他要放飞自我!
他叫来自己最听话的手下,“我今晚会想办法把看护那小鬼的人支走,你,今天晚上去他房间,拿他两缕头发。”
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仆从,大多咒力薄弱,但耳濡目染,多少知道点路子。
手下不大想这么针对一个小孩子,委婉道,“为什么是今天,过几天不行吗?”
领班理直气壮:“那不一样,万一他真鉴定出十影法术,那就是另外一种做法了。”
言外之意:趁着没鉴定赶紧祸祸,要是真继承了,舔那还是要舔的。
手下:“……哦。”
两人在杂物间交接,这里也是仆从换衣服的地方,拉着两排整齐的帷幕,放着充当换鞋凳的木桶。
手下领了任务走了,领班坐在木桶上,沧桑的点起一根烟。
人生不易啊。
报复个人,居然还要考虑到他飞黄腾达之后要怎么舔。
太真实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吗?”
领班吓得差点一蹦,烟没夹住掉了,“你是谁!?”
帘子后,缓缓探出半个脑袋——
露出一头盖住全脸、长到膝盖的金色大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