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你,是诸事都学尽了。◎
院门口挂了一个灯笼,照亮了那青砖绿瓦的门脸,将霍南疏现在石阶上的影子拉长扭曲,此刻气势,说是罗刹前来索命的也不为过。
一半的面容隐在阴翳之下,他已没了人气,艳冶五官像撑在表面的一张皮,底下的黑气已泛滥到面皮之上。
“你们说,人被抢走了?”
短短几句,句句敲在跪地的青鸦白潜心头上,风在背后刮过,催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他们自知保护不力,连自我了断都不敢,那种死法太过轻松,任务失败的人不配享受。
还是青鸦稳住了心神,回想一路线索,秉道:“回主子,带走宴小姐的人已跑回了梓州,应是到了太子现在所居的别院之中。”
那里的守卫比之洛府森严有增无减,况且姜负雪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要有了防备,不会让他们
霍南疏背对着跪地的二人,走进院中独自伫立着,和她一道在此生活还是昨日之事,少年负在背后的手握出了几道血痕。
良久,他开口:“我今日不要你们死,这罪记下,回去再罚,把她好好找回来。”
此刻二人还有命在,不过是宴音曾经同自己说过这两个手下很好,霍南疏不想她回来的时候问起他们去哪了。
青鸦白潜没有半分怠慢地应是,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念着要将功补过,找回宴音。
两人身影消失在了院中,一刻不停地往太子别院那边去打探消息。
霍南疏在院中展开一封书信,是霍冲送来的,对于洛清的旧事他并未提及半分,只说其母确是洛氏女,余事没有半点解释。
看来确实是他故意抢了人,又将人藏了起来。霍南疏对此半点不关心,这世间能让他在乎的只是一个宴音罢了,其他都是无趣的事。
信中也有言及,常山军暗部也已经到了梓州,大部分混入城内。
这本是为了以防洛纬反悔留的后手,看来现在要在别的地方派上大用场了。
月朗星稀,霍南疏将信握碎在手中,不再滞留于此。
——
姜负雪将那鸡蛋轻轻按在宴音的眼周,他从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但人是一等一的聪明,很快便上了手。
这人皮相无瑕,细心照顾人的样子只怕没有那个女子能不心动,可宴音却闭上了眼,根本不去看他。
娇柔婉丽的女子倚在他臂弯里,她已经不稀得再反抗他,反正无用,徒增矫情罢了。
姜负雪不紧不慢地帮她敷着眼睛,等鸡蛋的热度褪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移开。
宴音眼睛还带着微肿,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儿,凝脂般的肌肤比那两枚剥了壳还好。
姜负雪瞧着心生爱怜,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面颊,道一句:“乖乖儿。”
宴音听见这声,果然睁了眼,带着埋怨不愉的目光看他,又不敢说话,只能扭过头去。
这宝贝自打带回来就如小刺头一般,与从前乖顺的模样背道而驰。
姜负雪却不惊讶,宴音底子下的反叛,他是自前世就知道的,只是有些可惜了,他期望中的闺房之乐只怕还得慢慢等她回心转意才行了。
“睡到晌午,也该吃点东西了,想吃什么?”他将鸡蛋又放回了碗里,又替她拢了拢衣襟。
又是懒得搭理他,宴音只垂着眼睛看他腰上那枚洗得微微发白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