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泪笑:“是这样吗?那不能白拿工钱,往后得多干点活补回来。”
这话便是要将她带着身边了,青芝高兴晃她的手,也开玩笑道:“好呀,我看看这位小姐有多大能耐磋磨我。”
她仍唤她小姐,宴音心中暖意涌起,又拉过一旁的宴老爷:“阿爹别哭了,我啥事没有,皮都没有掉一块,早置备了酒菜等你们来了,先坐在哭吧。”
宴老爹一甩手:“我没哭。”
旋即横着一张脸坐下了,满目威严地看着宴音。
宴音小口喝着一碗莲子汤,看着他强压抑下的纵横老泪,默默夹了雪菜放到他碗里,说道:“阿爹,你吃啊。”
“气饱了,不吃。”
宴老爹这是开始拿乔了。
闻言她也放下了筷子,说道:“阿爹有话,女儿恭请训示。”
宴荣安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你信中说那些,都是真的?”现今在人家府里,也不便说得太明白。
宴音点头:“是真的。”
他浓眉皱起:“那现在这样,是又和好了,没事了?”
“自然不是……”她探过身子,正准备将悔婚还有丹书铁券的事说出来,就听见外间仆从唤“老爷”。
转头见看见姜负雪走了进来,今日回来得倒是早,也巧。
他上前施礼:“小婿见过岳父。”
宴荣安忙摆手,面对这状元郎女婿,心情也复杂起来。
姜负雪坐下,席间的氛围变得安静,他自然夹了一块鹿肉到宴音碗里,说道:“多吃点肉。”
瞧见宴荣安讷讷无言的模样,又闲叙似的问起:“听闻岳父从前是苏州巨贾,行遍天下,现下也养着一支商队走南闯北,小婿敬佩。”
“不过是下民,不体面的营生,怎么比得上女婿你啊,天下士子的典范啊。”
“岳父有管仲、吕相之才,人世洞见我不及也……”姜负雪想说一个人好话时,话如真知灼见一般。
宴荣安被一通夸下来,面色松缓了,酒杯也已经拿在了手里。
宴音却在警觉了,她盯着那滴水不漏的笑面,问道:“商队,最近在哪里行走?”
宴老爹已是微醺,说道:“还常在江南那块来回走嘛。”
“说来姜家和太子也要产业在江南,倒是巧。”姜负雪将酒杯举到唇边,莞尔一笑。
一句话让宴音如堕冰窟,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凤目,心念急转。
这人莫非想将宴家商队和太子敛财之事勾连在一起?
那她此时摊明悔婚之事的话,一块丹书铁券可是不够的。
宴音低着头,胸膛不住地起伏,心乱如丝,青芝在一旁伺候着,注意到了小姐的异样,问道:“小姐怎么了?”
她扬起忽然苍白的脸,说道:“没事……”
姜负雪饮尽了杯中酒,求道:“夫人,再添一杯。”
她唯有柔顺起身,替他将酒盏满上。
饭罢,在门口目送着宴家马车离开,姜负雪扣住宴音的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拜堂圆房这些事你不愿,我都先不逼你,明日随我回一趟姜家,可好。”
他容色温柔和煦,宴音却生生瞧出寒冽的味道,她显然不能说不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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