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享乐的膏梁勋贵◎
宴音将这些全听在了耳中,幸而有夜色遮掩,没人看见她红透的耳尖。
江川月自然也听见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转回来,低声问道:“那不会是你咬的吧,可以啊,那模样你都敢下嘴咬。”
那模样是什么模样,她的阿声好看极了好吗?
宴音抬起手指推开她的额头,也学别人假装无意地回头看一眼,就与他的眼神撞上了。
一盏雕着花鸟的宫灯映着他懒倦的眉眼,旖旎的伤口没有损了美色半分,倒让人对这个昳丽的少年生出许多风流的想象来。
一想到这样好看的人,白日里做的那些事情,还有脸上那的伤口,她就禁不住心乱跳起来,这时有阴影拢住,仰头,是他高大的身影。
“酒壶空了,姑娘这壶酒借我可好?”他的桃花眼灼灼照人,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听清了。
当即有人纠道:“小侯爷,那可不是姑娘,那是夫人。”
他半点不听,只是看着她,半跪在桌案边,像在书舍里一样。
宴音收回乱跑的思绪,点头将那酒壶递了过去,霍南疏接过时碰到了她的手,指尖炙热,被他碰到的地方热意经久不散。
她慌张地收回了目光,像未出阁的小姐偷瞧少年郎被抓住了一般,低头假意专心吃着水果。
一颗颗葡萄入口,宴音有些懊恼,这明明已经是她的人了,偏又轻松将她蛊惑住了。
霍南疏又坐了回去,身后轻动着杯盏声。
不时有自认交游广阔的公子上前与霍南疏答话,但都未得几个字的回话,为免尴尬又借口赶紧走了。
宴音一心二用,一边和江川月说着话,一边听着背后的动静,把霍南疏寥寥的几句话都听进了耳中。
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能这么关注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呢。
江川月见到什么说什么,她瞧着是乖巧好欺负的性子,但底子什么东家长西家短都知道,现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扯了扯宴音的袖子,小声说:“孙叙叙在看你。”
“她看我做什么?”宴音看过去,孙叙叙仍是一副知书达理、孤高自傲的才女模样。
江川月捏着嗓子说:“还不是因为你抢走了人家的表哥。”
宴音有些无言,良缘变孽缘,她也不想去想那个如果。
“我听说孙叙叙本是相看了一门亲事,谁知她不愿意,哪也没去,就去找了姜家的老夫人,眼见着还在盯着姜负雪呢,外头传说是实在仰慕表哥的文采才华,就是做妾也愿意,这就是饱读诗书的样子啊……”江川月啧啧有声。
“以后别乱传,小心远盛侯府找你麻烦。”宴音故意吓她。
江川月脖子一缩:“知道了,我也是从别处听的,我只跟你说过。”
这事听了也就过了,宴音懒得理会孙叙叙嫁谁。
宴席热闹地开着,宁国公夫人携着永瑜郡主姗姗来迟,永瑜郡主稍落后了一步,她眼圈通红,眼珠也湿漉漉的,只是在宫灯下不显,谁也没在意。
坐在主座上后,席间更加热闹,丝竹一奏,舞姬也落入了宴席之中,身姿随乐曲曼妙起舞,美不胜收。
宴音倒是对主座上的永瑜县主更加好奇,跟她一样有些好品味的县主,模样生得清秀可爱,此时正眼红红地朝着这边看来,确切地说她身后的霍南疏。
看着看着,她竟直接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宁国公夫人看着,也不拦她。
各处觥筹交错,但眼神有意无意地都在看着永瑜县主,心思各异。宴音眼见她越走越近,最后果然是在她背后的席面,霍南疏所在的桌案停下了。
宴音不便转身直勾勾去看,不知后面是什么情形,便将身子坐得笔直,假装认真欣赏舞乐的模样,实则偷偷去听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