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垂头的郁南猛然起身拦住周时,“不要拆,我会找新主唱加入,并且发誓以后没你的指示绝不擅自出去演出.......我们以前没拿你一分钱,以后也不会拿,只要为我们提供排练场地和优质乐器就行。”
周时皱眉,“没拿过钱?”
老枪起身过来,“对,余一寻跟我们说,你提供场地和乐器给我们练习,我们为你演唱,大家各取所需没有金钱利益.......我们今天才知道你们签过什么狗屁合约。”
“我们三个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家穷买不起专业乐器,大一那会儿,我们跟余一寻一个社团,他把我们组在一起来给你唱歌,我们愿意来只是为了练习。”孟果也凑过来说。
“不要拆这里。”郁南又重复一遍。
周时被他们对音乐的热情感动,但他不想生活里再有音乐出现,尤其是乐队形式,只要这些人在,过去那些事就时不时冒出来,伴随他多年的噩梦也重新找上门,穿到书里都摆脱不了,他只能远离跟音乐相关的一切,只有逃走才能宁静,他丢下一句对不起,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出排练室。
周末宿舍人少,周时回去趟床上睡了一觉,他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最后停在母亲决绝的眼神上,“我让你永远后悔。”熟悉的身影一下从窗前跳了下去。
“不要!妈妈不要!”他伸出手臂去抓,抓到的却是妹妹血肉模糊的妹妹,她的眼角流出两行血泪,“我太累了,哥哥照顾好妈妈。”
妹妹的身体从他手中掉落,摔在母亲身旁,两滩红色在地面晕开,蔓延到墙面,很快天空变成红色,草树变成红色,房间变成红色,他抬头有一滴血从屋顶落脸上。
周时猛然从梦中醒来,手机响不停,他随手拿起手机接听。
“哥,下来吃晚饭。”周秒甜美的声音,恍惚间让周时看到妹妹摔碎的脸。
他来不及整理着装,穿上鞋狂跑到宿舍楼下,握住周秒肩膀说:“好好活着。”
周秒:???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知道啦。”周秒一头雾水。
周时这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解释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我死了?”周秒安慰他说:“虽然我们身体不好,但我做过心脏手术,是从鬼门关出来的人,知道活着的重要性,不会轻易死掉,哥哥放心。”
周时松口气,“吃饭去吧。”
“等会儿。”听见声音的同时,郁南已站在周时兄妹面前,“我可以每月跟你一起承担排练室房租。”
周时:“.......”
四目相顾,无言以对,良久后周时开口:“让让。”
郁南让开路却不离开,跟在周时旁边说:“我们可以只唱你的喜欢的歌,再不行.......我也可以承担一部分器材费。”
“先想想你下学期的学费吧。”周时友善提醒。
“今年寒假我不回家,一天打两份工,平时课余时间也在打工,只要你同意,钱我一定凑到。”
一路跟到食堂打了饭,郁南还没有走,仍坐周时身边碎碎念,“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可理喻,其实我想趁大学时期把基础打牢固点,也不想和他们分开。”
“就算我今天不提终止合作,你们也会分开,余一寻心不在此,你又何必执着。”
“余一寻只是我们的一员,他退出不代表today要解散,我们可以再找主唱,只要你同意继续合作,其他的事全交给我。”
“我不同意。”周时回答得斩钉截铁。
郁南终于不在纠缠,怏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