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廉价的、仅因一时冲动而有的心意,他笃定她不会要。
彼此长久的沉默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许瑞才艰涩地开口,“那我们的六年呢?”
相恋六年,他几乎将她刻在了心上。
分手,意味着遗忘。他要生生从记忆里切除关于她的部分,从心尖上剜去一个口,而那个地方,写着她的名字。
一想到这些,他就连呼吸都疼。
怎么可以?
言柚攥紧被角,闭上眼,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掉落。
“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那晚以后,许瑞在周青禾他哥的会所大醉三天,最后酒精中毒送了医院。
祁慕抽空过去看望病号,临走前温粥把做好的白粥盛在保温盒里让他一并带去。祁慕扁扁嘴颇不乐意,“你还给他做粥?”
“你乱吃什么醋,你要吃家里还有。”温粥好笑地看他一眼。
祁慕怒,拉着她的手不让人走,两人腻在玄关处纠缠了好久。直到扎着俩小辫的小萝莉歪歪扭扭地走出来,手里捧着她的小水杯,嗓门贼亮,“你!放开麻麻!”
祁慕愣住,温粥埋在他肩头闷闷地笑,“听见没?放开我赶紧走。”
“回来收拾你——你们!”他捏捏她的耳朵,又走过去两步俯身抱住闺女,摸她的辫子,“祁芮芮,在家乖一点,别一直闹吵着我老婆你老妈,听见没?”
三岁小女孩压根听不懂他这么复杂的话,啥也不管,丢了水杯哼哼唧唧地直往爸爸怀里钻要抱抱。祁慕抱着她逗了好一会儿,才在温粥的催促声里出门,下楼的时候脸上还都是笑。
等到了医院,见到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许瑞,祁慕心里才稍微平衡了点。
许瑞脸色苍白,身上一点力气都没。弱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放在床头的粥,气若游丝,“你光坐着干嘛……也不知道喂我?”
祁慕冷笑一声,“饿死你最好。”
“你丫够狠……嘶,快扶朕起来。”
祁慕过去调高病床,还是一一给他伺候好了。等许瑞两碗粥下去,脸色稍好一点了才回到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瞅他。
许瑞被他看得心里发麻,“我是脸上开花了还是怎么?再看收钱了昂!”
“傻逼。”祁慕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背,缓声道:“言柚呢?哄跑了?”
正中红心。
许瑞抚着心口倒下,“算我求您了,闭嘴行不?”
后者嗤笑一声:“你也真行,都那样了还哄不回来。”
许瑞没说话,半晌哑着嗓子道:“你不懂。”
言柚这次是打定主意不回头了,他还能怎样?去人家门前哭吗?那就不是他许瑞了。
谁知祁慕眼梢微扬,淡淡睨着她:“那就去哭啊。媳妇都要没了,你在这里要死要活演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