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雾这才记起来,傅沛瑟带他走时明明说要他帮忙。
“你不是说要我帮...”他压低声,想悄悄询问傅沛瑟。
话说一半却被人轻轻捏了下手,
段清雾愣神,抬头,见傅沛瑟侧过身把他护在后面,语气和善温柔,
“小雾这两天在我那里画了不少画,我觉得这孩子天赋很好,为什么段总不让小雾学美术?”傅沛瑟不解,“难道是因为段家很缺学金融的人才?”
段鸣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是段家的家事。”
“原本确实是段家的家事,但现在不是了。”傅沛瑟笑笑,“段总,我前段时间投资了一个新项目,好巧不巧,就需要一个美术方面的人才。”
“原本我还在头疼当下圈子里没有合适人选,但现在倒是选中一个。”
“你的意思是让他去?”段鸣独瞟一眼自己那个养子,觉得荒谬,“开什么玩笑。”
段清雾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他察觉到养父和堂弟落在身上犹如针扎的视线,心里却像炸弹丢进了水里,闷沉沉的声里炸出巨大浪花,难以抑制的兴奋。
上辈子...上辈子傅沛瑟并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啊?
这么说,他有机会进入a大的美术专业了?傅先生还是帮了他!
“小叔叔,你真的没开玩笑吗?”觉得荒谬的不止段鸣独一个人。段佑晟坐在旁边,原本是想看自己这个“堂哥”被教训的惨样。
结果惨样没看到,反而发现段清雾隐隐有要得意的架势。
他一直都觉得段清雾像只插着羽毛装凤凰的草鸡,本来就不该进段家的门,还偏偏一路享受着比他还好的资源,甚至以后还有可能拿到段家的继承权。
凭什么?
他就是看不惯段清雾顺心。
“我堂哥他有画画的天赋?小叔叔,你还记不记得我和我堂哥高中的时候都参加过一次省级的美术比赛,那次我都得了第一,”
段佑晟腾地坐直身,手指着对面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又指了指自己,“你还不如选我去,我都比他画的好!”
“不是这样,”
段清雾蹙眉解释:“那个第一是被他用手段抢过去的,连作品都是我的。我那里还有参赛时留的起稿草图...”
担心傅沛瑟相信别人,又不甘心在这方面吃亏,段清雾捉住他手指,声音像是从鼻腔里憋出来的,有些闷闷的撒娇意味:
“小叔叔...”
傅沛瑟明显动作僵滞,意味不明的眼神垂下来,看他。
段清雾被看的有些懵,以为是自己撒娇的痕迹太明显,下意识想收手。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反握住。
“正好佑晟提起这件事,”傅沛瑟重新将视线转回去,在对面的两人间打量一圈,“段家各位一直待我不错,我也一直把佑晟当亲侄看。”
“跟小雾相处这两天,我查过当年小雾参加的一些比赛,知道佑晟高中的时候跟小雾一起入过省里美术比赛的决赛。但是,可能因为我身份的原因,赛方给我提供的资料更全面,也更让我吃惊些。”
傅沛瑟双手抱臂,靠着桌。
他平日一丝不苟严谨成习惯,连站都从来规整有形,很少这样态度散漫。
气氛在无形中变得紧张。
段鸣独脸色铁青,看着这人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平展开递到他面前,手指轻点,“原本这个第一就该是小雾的,为什么要走通门路给了佑晟?”
还能是为什么,
段佑晟是他段家的孩子,段清雾算什么?
只不过这种事从来没想到会被傅沛瑟知道。原本傅沛瑟不回段家,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还被抓住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