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当众说出自己和他的关系,在其他人眼里无异于一种暗示。
傅沛瑟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傅总?”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有些看不懂状况,韩阔更是表情僵硬,“您说是您建议参加段少爷参加华威的,那您的意思是...”
“是我建议小雾参加华威,按照赵老师的意思,是暗示我在给小雾提供关系?”傅沛瑟没回答他的话,平静追问刚才有意为难的谢顶男人。
谢顶男人一阵尴尬,“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建议,只是因为我确实觉得段小少爷有天赋和实力。在座的各位也不必因为是我的建议就摆出什么特别的态度。”
傅沛瑟冷淡道:“公平公正就好,应该不难吧?”
“啊!是是是,我们自然会公平!”
话是这样说。
段清雾偷偷留意这些人的表情,注意到刚才那个谢顶男人和韩阔都明显别有用意,看他好几眼。那种眼神,就好像写着‘绝对不会放过你’。
也确实是这样,
他们大可以对别人做到公平公正,只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段清雾冷静的想,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画画的人,能拿什么去据理力争?
只有傅沛瑟。
他只有傅先生。
“来,正事谈完了,也该喝点酒了。”韩阔笑着活跃气氛,招手示意,门外的服务员立即拎上来几瓶上好白酒。
傅沛瑟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推了下面前的酒杯。
“几百年不见傅总这样的贵人,今天必须喝够。”韩阔眼神示意,“广商,你离傅总近,顺便帮傅总倒个酒。”
韩广商还在打量身边那个缩头缩脑的人。
闻言收回注意,伸手去拿酒,然而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拦住。还是那个看起来胆子很小的少年,抢他一步抱走酒。
韩广商皱眉,“段少爷?”
“傅先生今晚还有会议,我帮他喝。”段清雾坚定道。
“你?”
“小雾,”傅沛瑟也听到他的动静,伸手拽他衣摆,“别闹,你喝什么酒。”
这语气里分明都是宠溺。傅沛瑟什么时候跟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这个段家少爷跟傅沛瑟到底什么关系?帮着说话就算了,还帮着喝酒?
韩广商攥紧拳,目光在两人间打转。
段清雾扭过头看他,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什么。他把称呼在舌尖滚过一圈,有些烫似的念出口:“...小叔叔。”
傅沛瑟动作一顿。
“你回去还要开会,昭哥跟我说了,本来没必要过来喝酒,也是因为我才过来。”段清雾声音很小,央求:“你就让我喝,我酒量还好的。”
傅沛瑟看他一眼,没再拒绝。
但酒量好是他瞎编的。
段清雾记得自己上辈子喝过啤酒,好像喝了几瓶,然后脑袋晕乎乎的,根本记不清后来发生什么。他觉得白酒和啤酒都是酒,应该差不多?
大概也是喝几瓶。
傅沛瑟分神去应酬,不过十几分钟,再回头,却发现这人已经他面前的小几排白酒全喝了。巴掌大的脸上晕出两坨红,眼里洇满雾。
段清雾站都站不稳,拿着酒杯歪头看他,眯眼,“你...”
“那个项目确实有些问题,我也很头疼,有时间是想跟傅总您...”韩阔刚说一半,注意到傅沛瑟回身,愣神,“傅总?”
傅沛瑟把人扶怀里,颔首致歉:“不好意思,有些急事。”
“啊,没事。”韩阔也能看出是因为什么,干笑,“段小少爷可真是能喝啊,那个,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没碰酒。”
傅沛瑟依次抱歉,唯独在韩广商那里掠过,像没看到一样。
“小叔叔,”段清雾窝在他怀里,仰头,“你谈生意好厉害,怎么谈的...我想学。”
傅沛瑟摸了摸他的头,制住他一些小动作,“别乱动,回去教你。”
“回去是什么时候?是明天?下周?还是下个月,你都忙死了。”这人喝醉以后跟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似的,嘀咕:“我明天没有课,可不可以跟着你。”
“可以,我随时都有空。”
傅沛瑟喉结有些发紧。
他把人扶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看到段清雾习惯性的双腿合拢,去摸耳机。
“你坐车都会戴耳机吗?”
段清雾第一次见他时并不胆小。
十几岁的男孩,眼睛亮亮的,因着裤子不太合身,坐在那里时总要用手去捋。问话时稍稍凑近些,很好奇的打量他。
傅沛瑟睁开眼,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