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的酸甜气味洗了几次还残留,没法完全除去味道,常喜着实不解。
他问:“殿下,您何苦委屈自己去服侍晋国的公主?她身边宫女太监多得是,非要您倒水削果子的,您也是堂堂皇子啊!”
怀策毫不在意,他说:“只有跟在她身边,我才能离我想要的,再更接近一步。”
乐宁公主喜好长相出众的人没错,可也不是每一个人天天都能到她跟前露面。
她虽不厌旧,却相当喜新,每隔几日身边人就换过一轮,唯有乐宁公主真心想留的人,才能多留在她身侧。
怀策说:“此次宁贵妃一事,也是因当时我就在公主身边,才能及时抓住机会。”
晋国三皇子生母早逝,不必搭理,而二皇子就算在雍国真捡回一条命,皇后也早就不在,剩下威胁较大的,便是大皇子安王的母亲──宁贵妃。
安王野心勃勃,加上生母又处贵妃之位,先从宁贵妃开始着手,再一点点侵吞掉安王,机会便能大上许多。
扳倒安王后,余下的皇子便不足为惧。
不说宁贵妃还好,说起宁贵妃,常喜就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常喜的眉头拧得死紧,他问:“殿下,若您想除宁贵妃,那让她给乐宁公主下的药真成了以后,届时物证人证俱全,照晋国皇帝那护犊子的德性,还愁宁贵妃不倒吗?”
在他看来,怀策在宁贵妃计策未实行前就先截断,护住的只是乐宁公主,对他们的计划反倒毫无帮助。
怀策扔开擦手的巾帕,反问:“那你说说,乐宁公主出事,泰隆帝会不会拿她身边的人没有服侍好这点开刀?”
常喜闻言,心中质疑稍稍散了些。
经怀策这么一说,确实也有这个可能性。
怀策对于常喜的质问并未发怒,神情还是淡淡的。
他说:“若要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那便在任何一个环节上,都不能出现与自身有关的人、事、物,否则哪天因一个再小的细节被逮住小辫子,那便是真完了。”
怀策冷眼看着常喜,眸中神色褪去了平时的温润,只有阴狠。
“我的机会只有一次,没有退路,下次再听你质疑,我便不会再留你。”
常喜双腿一软,当即双膝跪地,“是奴婢踰矩了。”
怀策并没有叫他起身,视线转向窗外。
他这屋里的窗子和乐宁公主屋里的窗面的方向不同,乐宁公主屋里的看见的是院里草木,他这处则是面对池塘。
指上残留的淡淡橘香尚能隐约闻见,怀策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取出干净的巾帕沾水,细细擦拭。